亦瑶听了这一番话,本来有些明了的思绪却是有些迷糊了。她抬头看了看太后的脸色,心里只清楚了一件事。这件事,不是太后要害她,而是有别人。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她回到了秋水宫。就在回去的第三天,她的娘亲进了宫。
亦瑶几乎都忘了这一茬。当她听见太监通报的时候,愣了一下,还未站起来,一行清泪早已顺着脸颊快速滑下。
那头娘亲已经进了屋子。她慌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来,强打起精神笑道:“娘亲。”
娘亲穿了一身的石青色衣裳,头上压了朵淡红的花。她执了亦瑶的手,眼中早已湿润了:“青儿!”
一旁的清如立刻带了小丫鬟们退下了,轻轻带上了门。
这一声熟悉的呼唤,让亦瑶穿越过来这几年的记忆全部复活了。那一段无拘无束的时光,却是怎么也回不去了吧。心里的温暖,和着那些委屈难过,一齐涌出了眼眶。她颤抖着声音扑到了娘亲的怀里,抱紧了她:“娘亲。”
娘亲抱着她哭了一会儿,才松开了她,用绢子帮她擦着泪:“青儿,是不是受委屈了?”
亦瑶咬着唇,违心地摇着头。这几年的相处,她已经把梅亦瑶的父母,当成了自己的父母,也习惯了倾诉。可是这一次,她不想要他们担心。
娘亲却哽咽了一会儿,才说道:“青儿,我们家没背景,帮不上你的忙。皇宫里有太多的女人,娘亲只希望你能平安就好。”虽然不说,可是她又怎么会不懂。
亦瑶闭着眼点点头,沙哑着声音:“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不敢表露自己的感情,即使,自己已经爱上了他;即使,自己很想要看到他,可是她却不敢相信,也不敢去赌。毕竟,他的一生会有很多的女人。而自己,却注定要在这高墙中,孤独地一个人终老。这样的爱,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太大的牺牲。她不想要,飞蛾扑火。
这样的话题太过于沉重。娘亲和她默默地对流了一会儿眼泪,就对着她说:“不说这些了。这是你父亲给你的家书。”说着,就从袖子里取了出来,还有些尴尬地道,“因为要进来,所以这封信也检查过了。”
亦瑶接过了那封已经开过封的信,也没有说任何的话。她只是轻轻地点点头,将它装进了自己的怀里,拉着娘亲坐了下来,叫进了清如打水来。
两人洗了脸,又重新上了妆梳了头发,才坐下来细细地说着近来的事情。以往一般都是亦瑶说娘亲听,而现在却是她娘亲在说,亦瑶静静地听着。
转眼间就到了午间,亦瑶让清如拾掇了一桌子的好菜,拉着娘亲喝了几杯青梅酒。两人都想起了在家中的时候,又红了眼眶。
到了下午,不多时,就有一个太监来请她的娘亲出宫了。再过不久,就要门禁下钥了。亦瑶又搂了她的娘亲结实地哭了一场,然后将准备的包袱给了娘亲,顺便把太后说的事托她查了。
亦瑶一直把自己的娘亲送出了秋水宫的大门,最后在太监和宫女的陪伴下,目送着她渐渐远去。
她收起了眼底的悲伤,还未转身,就见两个嬷嬷领着一个太医急急地从秋水宫前路过,往南边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她却没有了什么心思,转过了身,朝着院子里走去。
双溶今天一直没有过来。亦瑶想去找她说说话,问了她的一个小宫女,却被告知,她今日早上便出了秋水宫,也不知是去了什么地方。
亦瑶只得作罢,吩咐那宫女不必给双溶说自己来够了,就自己往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她梳洗了一番,清如进来回话,说是双溶已经回来了,就在她的卧房等她。
亦瑶有些意外,不是已经给那宫女说过了吗?她匆匆梳了头,走了出去。
让她更意外的是,双溶竟然还是一身的华丽装扮。看她的样子,好象是刚刚串门子回来,就直接过了来。
亦瑶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笑着道:“我刚才送了娘亲,回身想去溶姐姐那里。结果姐姐不在。我想着没什么事,还吩咐了那小宫女不必给姐姐通报。看来,她一定是偷懒了。”
双溶的神情本来有些怔,听了她的话,却只是微微一笑,然后道:“并不是她偷懒。我回来后直接过来的,还没回自己那边。”
亦瑶的表情愣了愣。双溶什么时候是这么直接的人了?她的脸色端正了些:“姐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刚才我在花园里和如昭媛游园,看到了几个太医匆匆而过。后来传来了消息,云女御得了病。”双溶娓娓道来。
如果是以前的云昭容生病了,请了这么多的人,她们都不会觉得奇怪。可是现在,她一个被打到冷宫的女御,竟然有这么多的太医过去诊治,如果没有太后和皇上的允许,根本不可能。太后本来就不待见她,皇上那边。难道是外面朝廷上的情况有变?
双溶见亦瑶久久没有说话,问道:“妹妹,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亦瑶想了一下,还是说道:“也许是皇上念起了她的好吧。”
“我也是这样想。但是后来和如昭媛回了翠裳宫,姜婕妤却过来说,是太后娘娘吩咐人传的太医。”双溶的眼眸里闪烁着光芒。
亦瑶看到双溶的目光,心里疑惑,还是奇怪地道:“姐姐有什么打算?”
双溶看着她,然后道:“妹妹,我想要你和我联手。”
“什么意思?”亦瑶不解了。
双溶这才压低声音道:“云女御,差点被两个宫女勒死,恰好被人撞破,才捡回了一条命。而且,居然云女御被打入冷宫的事,传到了金乌国的使者耳朵里。”
亦瑶沉默了片刻,道:“姐姐是从何处得知这一消息的。”
双溶也不避讳:“我自然安排了我的人。那些使者已经对着皇上翻了脸,听说,已经回去调兵了?”
“不可能!他们难道不怕被杀?远水解不了近渴。除非,有人里应外合,故意把这件事透出去。”亦瑶听皇上说过,云女御的哥哥就在这次的使者里。金乌国失去了一个公主不要紧,可是,失去了大皇子的话,这代价也太大了。
双溶微笑道:“妹妹果然是聪明人。你说得对。这肯定有人里应外合。所以,这个人一定是宫里能递得出消息的。而且,与金乌国有一些接触的。在外面有一定势力的。”
亦瑶看着她的目光,背后有些冷。不过她还是装糊涂:“这样的人,并不少。”
“可是与金乌国结盟的人,并不多。妹妹,你和皇上上次遇到的袭击,不就是金乌国的人埋伏的吗?这个人的本事,恐怕不小。”双溶坐直了身子,说话的时候,巧笑倩兮。
亦瑶看着她,说道:“姐姐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了?”
双溶的目光似乎要看透亦瑶一般:“并不知道。我只是想让某些人,自动露出尾巴来。不知道妹妹,可否愿意帮姐姐一把?”
亦瑶沉默着,并没有回答。
双溶看着她,说道:“妹妹放心,我绝不是想要强迫你与我联手。既然如此,那请妹妹把我今天这番话忘了吧,我就先告辞了。”说着
“可以。不过,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不主动去害那人,除非迫不得已。第二,你要帮我,找出那麝香陷害我的幕后之人。”亦瑶叫住了双溶。
双溶转回头,轻轻点了头,然后道:“那明日,我们一道去看云女御吧。”
第二天的清晨,临清和双溶去慈安宫请安。两人刚走到门口,便被侍卫拦了,说是太后身子不适,谁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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