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瑶却觉得这简直是在难为人。一般八卦是以很快的速度传出去不错。可是大多数人只记得内容,关于什么时间听谁说的,这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不过饶是如此,也有好几个人就招了。皇后看了看那纸上的内容,说道:“先把这些人拖到旁边去。剩下的人,不说的继续打。”
板子敲在身上的声音,让亦瑶不忍再看了。坐她旁边的双溶轻握了她手,眼里有着担心。
亦瑶朝着双溶微微摇了头,示意自己没有事。
淑妃已经开了口:“娘娘,有时候这些话就是大家闲聊之语,也未必记得是什么时候。臣妾想,要不还是一个一个地问吧。把他们关两天,派人好好看守着吧。”
皇后看了淑妃一眼。淑妃倒是想做好人,可是也别拉自己垫背啊。
双溶站起来道:“皇后娘娘,这样都打,恐怕也有屈打成招之人。娘娘本来是想将真正的始作俑者给抓出来,如此一来,反倒让那人钻了空子。娘娘本来的用意,反倒被遮了。不若皇后娘娘先罚月例银子这些,再派人慢慢地问着,岂不好。否则,这样一打,娘娘的苦心,倒是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了。”
皇后点头道:“就照容充媛说的办吧。沈嬷嬷你先把他们全部都押下去,一个一个地问。”
随后,皇后看着亦瑶道:“还请梅美人回去对太后娘娘回禀,说是本宫一定会把这件事情解决好。”
亦瑶应了。众人就散了。
太后听了亦瑶的回报后,问亦瑶:“你说她到底是蠢呢,还是聪明呢?”
亦瑶看着太后娘娘,轻声道:“臣妾觉得皇后娘娘,是很聪明的一个人。这谣言,不在乎有多少人信,却在乎有多少人说。如今这样一来,倒像真的坐实了那谣言就是真的。急于灭口的感觉。”
亦瑶的最后一句,让太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笑地眼泪都出来了,指着亦瑶道:“怪道皇上如此青睐,原来果然是一个灵透孩子。可不是急于灭口吗?”
当晚,皇上过来了,一见了太后便说:“母后,刘宰相有消息了。”
太后却终于像心底放了一块大石一样,问道:“他在哪里?”
“母后。那天晚上有一些人突然袭击他们所住的小院。刘宰相幸而当天有些不适去看了大夫,也就回去晚了。所以他就找了一处藏身。当时金乌国的士兵天天寻他。他怕露出马脚,也就没有出现。”皇上的眼睛里,闪着熠熠的光辉。
太后点了头。刘宰相本是自己的人,之前皇上还不愿意用。她也没有说旁的,只是沉默着。
皇上又开了口:“他们那么急于找刘宰相的原因,是因为刘宰相阴错阳差地拿了他们要交给傅家和林家的信。”
果然是两家吗?太后沉了声:“两封信内容相同吗?”
皇上回答:“这个倒没有把信送过来。只是说了,给傅家的信很翔实,给林家的信却只有几句。但是都是许之以重金的。”
太后沉默了一阵,才道:“还有别的消息吗?”
“没有了。儿臣想,若是这两封信都交了上来,金乌国得不到他们的回应,定还会派人去送信。现在两家都没有一点儿动静。这确实有些奇怪。”皇上现在在朝堂上见到这两家之人,却是比之前更和颜悦色,仿佛他们真是天朝的忠臣义士,而不是什么通敌叛国之人。
太后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皇上:“上次哀家给你说的那句话,你有什么看法?”
皇上思索了片刻,然后道:“还请母后明示。”他知道母后要拿云昭容做文章,却不知道这文章该如何做。
太后站了起来,在堂里走了好几圈。蓦地,她回过头来,看着皇上:“可是若是真要行此计划,那就得让他们进京来。皇上你不怕有人捣鬼吗?”
皇上听了太后的话,撩起了自己的袍子下摆,跪了下来,对着太后道:“母后,儿臣有一请求。”
太后看着皇上如此,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道:“你起来吧。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皇上却有些着急地看着太后道:“母后,儿臣知道你不愿意。可是,儿臣不能让您冒这个风险。”
太后的脸色却阴沉了下去:“是不是为了她,你什么都可以!”
皇上和太后的关系缓和了以后,还没有见过太后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晌,他低下了头,说道:“母后,儿臣不孝。”
太后的鞋子进入到了他的视线里面。她的声音里带着叹息和孤傲:“你就不怕,我把她给杀了!”
“母后!”皇上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烁的全是哀痛和不相信。
太后却不为所动,转过了身,方道:“你还是先去让刘宰相试试吧。这件事,哀家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皇上跪在地上,只觉得寒彻骨,心底,已经是一片潮湿。
刘宰相的支言片语终于渐渐地多了起来。一会儿说是金乌国又送信,这次是放了过去的。傅家又怎么样,林家接头的人也到了。可是,皇上从来都让刘宰相按兵不动。刘宰相是派了人在里面传递讯息的。皇上手中的线索,也越来越多。
看起来,金乌国的人想和两家单独合作,不想让两家互相知道。皇上想到了这里后,不由冷笑了一声:那两窝老狐狸,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熟输熟赢,真是很难说了。
因着是打着求和的旗号,所以两国的边境线上,现在已经没有人在打仗了。两处的民众在互相走动,俨然又是一处繁荣。
亦瑶却不知道前朝的这些变化。皇后对那些人的询问,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最后,当她把所有的人都亲问过了一遍以后,来请示太后。太后又只叫了亦瑶去。
这几日太后对亦瑶的态度有些淡淡的。亦瑶很能明显地感觉出来。可是她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只要自己对太后是有用的,她应该就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吧。可是,若是对太后不利了。她恐怕也可以随时把自己给拉下来吧。
亦瑶这日去了皇后的坤时宫。又上四妃九嫔都在。皇上坐在上头,看人到齐了,才说道:“本宫已经审问完了。这流言的传出,有两处。一处就是浣衣局,还有一处,是皇上的身边。今日叫众位姐妹来,就是想各位帮着拿个主意,应该怎么办?”
这个多人在场,本来就轮不到亦瑶说话。贵妃一直未能出佛堂。因此贤妃脸色严肃地开了口:“臣妾以为,这始作俑者还是该具体地找出来。才好对症下药。”
皇上点了头,然后道:“已经问了,是浣衣局一个叫水苗的姑姑开始传的,而皇上的身边,却是一个侍卫,叫宋锦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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