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况,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实力都不算弱,且都有一种飞蛾扑火的疯劲,显然是精心培养出的死士。
“阿宁……”
透着些不可置信的惊呼自后方响起,长宁眉心跳了跳,转头望去,却见远处,经久未见的裴照站于山前,遥遥望过来的一双眼眸里尽是惊异。
在他侧,着白裙的裴柔攥着衣角,垂着头不敢看过来,子似因恐惧微微颤抖。
望着远处并立的白衣二人,长宁蹙着眉,眼底有冷意凝结。
而裴照望着站在一片尸山血海中的长宁,整个子都在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他难以置信地道:“你……你怎么会……”
会做出如此残暴嗜血之事。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在拥有那些记忆后,再看裴照,长宁突觉他一点都有变,仍是记忆中那般,不真,不辨事实,只信自己的“眼睛”。
“是杀的如。”
长宁懒得解释,很不耐烦扬起剑,声音极冷,“怎么,你今日找过来,是也想和他们一样吗?”
裴照面『色』微白,想到上回长宁毫不犹豫,一剑便斩断了他的发。若不是他闪避及时,断的便是他的脑袋了。
怎么会这样……裴照只觉胸口闷痛,明明在之前,阿宁纵然还恨他,却也从未真想杀他。
可眼下,她却他怀有这样深的杀意。
她的变化实在是大了……
裴照有些恍惚,想起今日来意,咬着牙,试图以柔唤醒长宁:“阿宁,你莫这样,千里迢迢赶来这里,是有重事想和你说……”
“师尊道你还活着,高兴得不得了……长老们,大家都很想你。”
“所以。”裴照深深地看着长宁,眼底满是柔,“回来吧,阿宁。”
“道,宗门过去多有亏待你的地方,们也做了很多错事,你们失望、恨们,都是应该的……”
裴照眼眶泛红,语调恳求,“可至少给们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不好?”
他自以为深义重的一番话,在长宁听来,却是不痛不痒,她冷冷瞥裴柔一眼,嗤笑出声:“所以,你带着裴柔一起来迎,想回去继续和她做姐妹?”
“不明白,你们不是一心只有裴柔,觉得碍事,会伤到你们的柔。”
“如今宗门了,你们不该是得偿所愿了吗,回去做什么?”
裴照面容红白交加,惶然辩解:“不是的,年的事另有隐,阿宁,从来有喜欢过裴柔,她好,也只是受了她蛊『惑』,把她成了你……”
长宁冷声打断他:“够了。”
她耐心再听这些车轱辘话,抬手举起了剑,望着裴照,一字一顿道出他们过去常挂在嘴边的话:“只信眼睛看到的。”
闻言,裴照面『色』瞬刻惨白。
剑光凛冽,可怕的威压铺盖而来,这时,一直垂着头的裴柔终于抬起了头。
也是这时,长宁才发现,她原本光洁白皙的小脸上遍布深『色』花纹,模样颇为诡异。
裴照像是捉到救命稻草,忙不迭推搡裴柔:“快,你快和阿宁解释……”
闻言,长宁眉头紧拧,不再犹豫,长剑直『逼』二人而来。
在剑尖将刺到两人的一瞬,裴柔伸出了手,那手的手心竟亦有着另一种漆黑纹理。
剑尖刺入手掌,却有意料中的溅血,那漆黑花纹似活了一般,缠绕上长剑,拘禁一般束缚着长剑。
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光阵在长宁和裴柔脚下升起,将二人齐齐笼罩住,与外界隔绝。
光阵中,天阶强者的威压弥漫来。那是属于玄清仙尊的气息。
长宁只觉眼前一晃,便被带入了这处芥子空间。
望着前面『色』苍白的裴柔,她握紧了剑,眉头紧锁。
这是做什么?
她看出来,方才裴柔所覆在掌心的,是一件芥子法宝,上面还附有玄清仙尊的剑意,是为能压制她一瞬,将她拉入这芥子空间。
可拉入这空间如?
长宁微微使力,便将缠绕剑上的黑『色』纹理尽数震碎,望向裴柔的眼神极冷。
她杀裴柔,依旧可以杀。
上长宁冰冷眼神,裴柔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感受到周围绕的护佑阵法后,方才安心了些。
裴柔晓玄清仙尊留在空间里的“眼睛”在看,不敢犹豫,急忙道:“有恶意,这个空间,也只是为了让你能听完的一番话。”
她咬着唇:“年的事,的确另有隐,觉得,有必让你道真……”
长宁端详着这处芥子空间,见其严丝合缝,一时很难找到破绽,显然是件极罕有的顶级宝物。
玄清仙尊毕竟是天阶修士,有他的剑意镇守,她想硬闯出这空间,恐怕需耗费一番功夫。
想到她突然消失,外面的慕辞定然会很是心急,长宁心头升起一股躁郁,半点耐心也有了。
“兴趣。”
她抬起剑,毫不犹豫刺向了裴柔,可在剑刺入她体的一瞬,却被什么无形的屏障阻拦住,不得再进一寸。
“现在周有掌门布下的阵法护佑,你杀不了的。”
裴柔语调柔柔的,眼底闪过得意,“只是奉掌门的命令,有些话说,等话说完了,空间便会自动消失。”
感受到那阵法中玄清仙尊的气息,再三确认长剑不得刺入后,长宁冷着脸,收回了剑。
“三分钟,你若说完,便强破阵法。”
感察到空间中某道如附骨之疽的窥探视线,长宁心中冷笑,突然有些想道,玄清仙尊如此大费周折、想裴柔说给她听的东西,会是什么。
裴柔手按在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始讲述那些所谓的“真”。
自始至终,无论裴柔如声泪俱下,长宁的面『色』都未变过。
在她毫无感的目光注视下,裴柔有些屈辱,只觉自己仿若戏台上的丑角,毫无尊严。
她强压着恨意,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再忍一下,很快能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在你坠崖后的这两百年后,你不道,掌门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你坠崖了,裴照师兄也跟着丢了半条命,他在崖边不眠不休待了七日,日日夜夜朝那废渊唤你的名字……”
“他思念你几乎成疾,甚至连你的衣冠冢都不敢去,夜里睡不着,靠醉酒才能入睡……”
“连掌门那般肃穆的人,也因为你陷入了疯魔,你可,他从未放弃过你,这些年一直在找各种办法,想使你复生。”
“你死后,他日日夜夜都在因你死而痛苦。”
“他很后悔,在秘术驱使下,做了那些使你伤心的事……甚至,还因目睹你坠崖那一幕,生了心魔……”
说到后边,裴柔亦有些被牵动绪,心头妒意翻涌,话语中忍不住掺了些真实感。
“在道你还活着后,他们便似疯了一样,满心满眼都是你,他们而言,不过是件替代品都不算上的玩意……”
裴柔万般话术尽使,声泪俱下,却见长宁仍是一副面无表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控诉:
“看他们为了你的死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难道心了吗?高兴了吗!”
闻言,长宁顿了顿,冷淡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些微的变化。
“若一切真是你说的那样,那么……”
她弯了弯唇,『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可真是心,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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