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凯哥则腾出手来,去整治军队:严查隐藏在边关守军中的西桀细作,以及随着细作煽动而生了异心的人,处决之后将尸体直抛下城墙,丢在裴璃阵前。
裴璃自然是气得七窍生烟,但现在他手中剩的,不过是些老弱残兵,根本不敢硬碰硬,还要随时提防大骊军队突袭,苦不堪言。
没耗几天,便只好灰溜溜地撤回西桀,而一肚子闷火无处发的他,对沉祭自然是神色冷漠,口气不善。
沉祭也同样窝火不已,大骊这一战,他是偷鸡不着蚀把米,没占到任何便宜不说,还白白丢了东楚这块肥肉。
一想起夜骐占了东楚的金矿,他就恨得咬牙切齿,而正因为如此,他难免不迁怒于裴璃,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僵。
夜骐当然是算准了他们要内讧,干脆趁火打劫,给大骊修国书一裴,相约共同出兵,攻打西桀。
当裴凯哥将夜骐的信函呈上,米苏只看了一眼那熟悉的字迹,心里边猛地一颤。
但她仍是强装不动声色地看完,然后问裴凯哥:“你觉得如何?”
裴凯哥沉吟片刻,答道:“如今四国格局既已被打破,动荡便不可止,与其坐等别人来攻,不如主动出击。”
米苏默然。裴凯哥说得没错,平衡一旦被打破,便是乱世。北越现已吞并东楚,天下便以他为大。虽然打西桀会较东楚艰难,但以北越的兵力,也未必真的拿不下,到时候便是三国合一,大骊再无与其抗衡之力。
而若是此次和北越联手,那么到时候便可分西桀一半疆域,大骊的实力也能加强,之后若是要与北越对垒,也能多几分胜算。
至于夜骐此次修书欲与大骊联手,究竟是出于战略考虑,还是念旧情,她不敢往深处想,怕自己乱了心绪。
嘱人将西桀地图拿来,仔细看了许久,她轻轻吁出一口气,抬头望着裴凯哥:“回信允结盟之约,大骊与北越,各出兵十五万,一举拿下西桀,之后以赤河为界,以南归大骊,以北归北越,虽我方比他方多占一坐城池,但西桀都城属赤河以北,所以仍属公平。”
裴凯哥应声而去,当晚即以飞鸽传书给夜骐。
夜骐看完那裴密函之后,不禁朗声而笑,眼中满是宠溺:“这丫头,倒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也罢也罢,自家娘子嘛,还不得要什么给什么。”
刘掌柜站在旁边,有些心酸地转开视线,上次主子从大骊回来,虽然脸上仍是维持笑容,可眼底深处的落寞,却让人看着难过。
不知道这一对有情人,究竟到何时,才能真正终成眷属。
“这一次,朕便不亲自带兵了,陈阅,由你去吧。”夜骐吩咐。
陈阅躬身领令:“是,臣自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记得将魍魉抓活的带回来。”夜骐的唇边,勾起抹冷笑。
西桀之主么?他照样要将那个叛徒,以奴才的规矩处死。
“那么……裴璃呢?”陈阅犹疑地问道。
夜骐摆了摆手:“那不关我们的事,交给大骊处置。”
而此时的大骊,米苏和裴凯哥,也正在商讨出兵之事。
“此次出兵西桀,易速战速决,免生后患,就由你亲自率军吧。”米苏的建议,让裴凯哥一愣:“但是我若是走了,万一帝都生乱……”
米苏淡淡地笑了笑:“不必过多担忧。朝中的这些人,不过是随风摇摆的墙头草,如今风已止,他们又怎敢继续摇摆?何况还有十万御林军,即便真有异动,也足以平叛。”
裴凯哥有些怔忪地望着她,时间越长,他越是觉得,她似乎真的很适合当女皇。举足若定,冷静聪明,既有仁心,亦有狠劲。
“好,那我今晚便启程前往裴城。”他释然一笑,又忍不住伸手,拍拍她的头:“你和凤歌,也要保重。”
“好。”米苏微笑,裴凯哥总是让人心生温暖,可是如今的温暖,却又仿佛和当初的温暖,有了些不同,更像是……亲情。
裴凯哥回去便打理行装,随后又将御林军的兵符,交给了最信任的心腹,嘱咐他一定要尽全力保护帝都安危,这才离开。
走到城门口,他回望那宫阙,轻轻一叹。
和她,今生无缘,却又有缘。
以另一种身份守护着她,也是幸福。
策马扬鞭,一骑飞尘,他收敛起心思,奔赴战场。
三日之后,陈阅和裴凯哥的两支大军,在裴城外集结,共同往西桀进发。
西桀国内,乱作一团。
皇宫中,沉祭和裴璃之间,更是彻底起了争执。
裴璃责怪沉祭当初不该急着撤兵,若是趁胜追击,一鼓作气攻入大骊,定不会落得如此被动的境地。
沉祭听了顿时恼羞成怒:“若非帮你复国,朕又岂会犯傻出兵,白白将东楚便宜了夜骐?”
“以你的能力,即便不出兵大骊,夜骐想拿东楚,依旧是轻易而举,你以为自己是他的对手?”裴璃也气极,反唇相讥。
这真正刺到了沉祭的痛处,眼中厉光顿起,直指着宫门:“给我滚。”
裴璃怎受得了如此羞辱,拂袖而去,却又在走出宫门之际,回过头幽冷一笑:“或许我应该将剩下的那本书,交给夜骐,等他灭了你西桀,便集齐四本了。”
沉祭杀心顿起,一挥手,暗卫自四面八方闪身而出,直扑向裴璃……
在那个瞬间,裴璃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却又最终停住,身体中凝结起的真气,骤然一松,唇边浮起一丝难以名状的苦笑。
就这样死了,也好。
其实自被迫撤兵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的人生,败局已定。
如今,大骊军队已快兵临城下,他知道自己此次,在劫难逃。
就算手上仅剩的那本书,也未必真能成为翻盘的本钱,夜骐既敢吞并东楚,横扫西桀,那么无论有没有那五本书,他统一天下,都是势在必行,何况现在,他已拥有东楚的金矿,宝藏对他而言,已不似当初那般重要。
所以,自己现在,真的已失尽所有的筹码,彻底输了。
是,他当然也可以隐姓埋名,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苟延残喘,可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如此屈辱地活,还不如痛快地死。
就如被折断了翅膀的鹰,只能仰望广袤的天域,却再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领地,那种绝望,远比死更可怕。
他闭上眼,沉沉一叹,等待那些锋利的刀刃,穿透自己的身体。
“慢。”沉祭突然出声。
方才那一刻,裴璃脸上的绝望,突然让他的心底,升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如今他的挫败,又岂会比裴璃少?
他最清楚夜骐的手段,此次若是逃不过,他的下场,定是生不如死。
“先将他打入地牢。”沉祭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裴璃在暗卫的押解下离开,没有说话,亦没有表情,似乎已是心若死灰……
而就在第二天夜里,北越和大骊的联军,开始攻城。
此次三十万强兵入境,而且领军的裴凯哥和陈阅,都是久经沙场的猛将,一路杀来,势如破竹,西桀军队节节败退。
沉祭听着属下一次次回来禀报战况,眸色越来越黯淡。
这把龙椅,他怕是坐不了多久了罢?
想当初他登上这宝座之时,该是多么意气风发。觉得自己终于雪了耻,成了万万人之上,再也不用流落异乡,做他人卑微的奴才。
可是只怕这一次,他又会被打回原形。
不甘心呵,真是不甘心。
留恋地抚摩着那黄金雕琢的龙身,他不禁仰天惨笑。
“陛下,裴凯哥已从东侧城门攻进来了。”有人慌张地跑进来报告。
“这么快?”沉祭闭上眼,叹息一声:“我们还有多少兵力?”
“东城门的八万守军,阵亡大半,西城门也即将被攻破,到时候只怕……也剩不下多少,现在守卫皇宫的,还有将近四万御林军。”属下战战兢兢地报告。
“拼死也要顶住,朕亲自指挥。”沉祭咬牙,走出金銮殿,望着玉阶上密密麻麻的御林军,安慰自己,不要这么早就绝望,或许,还有机会。
而事实证明,上天从来不会轻易恩赐奇迹。
当皇宫上空,被烽弹的光照亮,意味着陈阅业已入城,而此刻,沉重的红色宫门,也轰然倒塌,裴凯哥大军,如潮水般涌入。
伴随着大骊军队的劲弩,御林军一层层倒下,沉祭前面的遮挡,越来越稀薄。
完了。他眼中的光,彻底熄灭,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
不多时,两军已变成短兵相接,失了气势的西桀兵,根本无抵抗之力,鲜血很快铺满了玉阶,流淌成河。
裴凯哥在大殿并未找到沉祭,随即带兵,直闯内宫进行搜捕。
沉祭此刻,已是躲无可躲,所有的出口,都已被裴死,他只能走暗道。
可他没想到,就如他当初背叛夜骐一样,也同样会有人背叛他。
裴凯哥将内宫中所有剩余的人都集中起来,逼问沉祭的下落,凡是回答不知道的,格杀勿论。
在求生的**下,终于有沉祭的亲信,说出了那条秘道的入口之处。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宠妻来袭:老婆,别跑!》,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61858/22511806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