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屏气稍稍敛住怒意。
再抬眉,我已是一脸的平静:“当然,摄政王病重,此刻静养平城,本宫理应留守看顾。一切但凭庞将军做主便是!”
“哈哈哈……”庞潜立即得意地大笑起来:“不过是一介妇人罢了!本将军可不是摄政王殿下!”
随即转身离去。
我看不出此刻我若是留下,会对萧别有什么裨益。这个庞潜,此番作为,怕是多为自己打算的吧!
他打算做什么,这样费尽心力留下我却又是为了什么?
我拿手捏了捏僵直的小腿,缓步向榻前走去。
你这样昏沉沉地躺着,哪里知道昔日的属下已经有了别样的心思?
我看了看帐外明显增多的守卫,了然冷笑。这样昭然若揭的用心,只怕这次没有那么简单就能过去。
帐子里密不透风,身上很快渗出了一层薄汗。
太阳完全落下去的时候,军医再次前来请脉。针灸哺药一通忙乱,时而摇头,时而轻叹。昏黄的烛光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怎样?”我不由得急切起来。
“方才老臣观摄政王脉象,虚浮急促,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军医恭敬地回话,犹豫着开口:“摄政王的病症,宜静不宜动,眼下更是应当万分小心才好。”
这个人尽管躺着,到底心里是知道的。
想到庞潜刚刚那副肆无忌惮的模样,只觉得愤懑难平,却也别无他法,我只得清了清嗓子说:“本宫知道了,有劳太医。”
明显送客的措辞。
不是急着想要赶人,只是,不想在陌生人面前流露自己太多的情绪。
尤其,还是这样敌我难辨的时刻。
谁知,那个军医听了我的话,并没有立即离开,依然恭敬地颔首立在原地。
“怎么,军医还有什么话要交待?”我看了一眼他僵直的背脊,暗自揣测。
他退后两步,突然端端地跪下了,以额触地,颤声开口:“老臣,老臣……确实有话要说……事关王爷病情,还请公主……”说着拿眼瞟了帐前立着的守卫。
会过意,我几步走到帐前,沉声吩咐那里的守卫退后数丈。
那几个兵士犹疑地看我一眼,依然站着没动。
“忠于职守固然重要,只是摄政王的病情也算是军中最高机密了,你们执意留在这里”我冷然发问,咄咄扮出厉色,音调随即陡然高亢:“莫不是,受了有心人的指派,妄图伺机探听?”
这么多年浸淫与宫中,上位者的手段倒也是见识了一些。这样平白无故地被扣上如此大的罪名,我就不信,他们还扛得住!
他们脸上立即现出几丝慌乱,惊恐接踵而来,很快地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双手抱拳:“公主教训得是,属下这就退下!”
眼见着他们退得远远地,断无可能听到这边的谈话,我这才看向跪着的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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