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父皇一定很疼、很疼的。”话未说完,?笙的眼泪已经滴了下来。
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抬手擦掉了她眼中的泪水,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轻声的问着自己:疼吗?不疼吗?或许
以前很疼,可是时间长了,已经记不起来当初的那种滋味了,或许不疼吧,或许都忘了吧。
亲手安置好筱柔,季半城这才从马车里退了出去,亲去谢了医馆的主人,扰了人家的生意不说,还占了人家的院子,这么长时间,总要有些表达的。
翻身上马,?笙执意不肯坐车,非要和季天溯一起骑马,奈何不得,季天溯只好搂她在怀里,因为宫中有事,所以季天溯带了?笙先走,留了季半城在后照顾病人。
启程,见季天溯已走,季半城索性弃马和筱柔一起坐车,没有再叫其他的车马,就和筱柔挤在一辆马车里,也方便递个茶倒个水的就近照顾她。
在轻扬的马蹄声中醒来,然后又于瞬间呆愣,她身边的是季半城没有错,可是位置错了,她为什么会在季半城的怀里?为什么?无语问苍天,然后对上了季半城的眼睛。
“醒了?”略有些惊喜,然后随机吩咐了行走的队伍停了下来。
“王爷,皇上他们恐怕早已经到了京城了,我们还是赶路吧。”马车虽然停了下来,但是车外却有一个随队留下来的太监小声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走走停停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在这样下去,恐怕晚上都回不去。
“?嗦什么,让你停就停,急着回宫有什么事情。”呵斥了外面的人一句,似乎是没打算下车。
“可是爷,咱们人马不多,奴才是怕有什么危险。”车外的人改变了策略,反正说来说去,就是想让车里的人尽快的赶路。
“废话少说,去把太医找来。”看怀里的人脸色有些不好,季半城微微的皱眉,对着外面的人吩咐了一句。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车外就响起了太医请安的声音,里面的人哼了一声,然后拉了放在自己身边的筱柔的手穿过门帘,沉声对着外面的人说道:“帮姑娘把一下脉,看身上是否舒服。”
“我很舒服。”隔着帘子,一个薄沙似地东西盖在了手腕上,然后一个冰凉的手搭在了上面,那凉意让人一震。对着自己上方的人说了一句,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别动。”伸手按在她的胳膊上,季半城看她捣乱有些薄怒。
太医很快的看完,并没有说什么,不过是嘱咐一些常话而已,车里的筱柔一挑眉,好像对身边的人说:你看,我就知道是这个样子。
“放下我吧。”意识到自己还在季半城的怀里,筱柔争执无果后轻道了一句。
“这样你不是舒服些。”动了动有些酸麻的手臂,然后重又抱住了怀里的人,似乎并没有打算松手或者是给怀里的人自由。
“我想出去走走。”见此情况,筱柔只好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虽然她现在的情况出去走走有些难度,但是总比被人这样抱着要好。
见季半城没有半点反应,筱柔再度开口:“太医刚刚不是还说了,要我放松,多呼吸新鲜的空气。现在我闷在这里都一个下午了,是不是能出去透透气呢?”
一盏茶的功夫后,筱柔身披厚重的披风下了车,自然还是被季半城抱在怀里,她表示反对过,但是没有被应允,说什么她身体虚弱,走不得路,还是让他代劳吧,借口,这一切都是借口。
许是因为他身份尊贵,虽说随队的人马不多,但是少说也有几十个人,季半城就这样的抱着她招摇而过,也没有人斜视一下或者是谈论两句,要么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说一些自己的话题,要么就是沉默不语。
“放心吧,他们都是受过训练的,不会这么没有眼力见的。”笑着打破了筱柔的担忧,直走到河边,季半城才把怀里的人放下,但是双手依旧扶了她的胳膊,呈一种保护的姿态。
“大哥,你难道没有点自己的事情,让我一个人走走吧。”面对于季半城的突然示好,筱柔有些不适应,心里有些烦躁,说话的语气不免有些冲。
被筱柔说的一愣,松开了手,但是还是很有风度的笑了笑,转身离开,在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看着远处的人负手站立的人,筱柔觉得自己有一股子的怒火,但是却又发不出来,毕竟人家也是在为自己。
她走一步,身后的人就跟一步,也不快,也不慢,只是那么跟着,心内烦躁,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监视着一样,于是回头大喊了一声:“喂,难道你都不用上厕所的?”
满心恼火,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不是能听懂她说的厕所是什么,她就不相信,一个下午,即便身份再尊贵的人也需要上厕所的吧。
虽然不太清楚季半城是否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但是看着他转身离去,心里还是那么高兴了一下,转身的时候,乐极生悲,脚下不知踩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滑到了旁边的河里,湿了半条裙子。
“我就说了你离了我不行。”并未走远的季半城闪身来到筱柔的面前,伸手搀扶了一把,解了她身上的披风,有些生气的说了一句。
“什么话,你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记得。”本身已经有些烦躁,再听到季半城这样的话,更是恼怒,什么叫离了他就不行了,离了他地球还不转了呢。
“我说一句,你听着就怎么了,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气。”皱眉,她说的这是什么话,虽然已经心有不满,但是还是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半跪在地上大力的拧着被水湿了的披风和裙摆。
“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得听。”闻言筱柔愈发的生气,想也没想的抬腿踢掉了季半城的手,后退了一步,怒目相视。
“你不听拉倒,没有人求着你听,我不过是为了你好,你爱听不听。”一直压抑的怒火就这样被筱柔的一个动作勾了出来,从小到大,谁敢这样对他,简直是不想要自己的那条命了,居然敢用脚踢他。
一甩衣袖,季半城也不在跟着筱柔,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怪道人家说不能对女人太好,原来是这个样子。
“哼”的一声也掉转了自己的头,筱柔只觉得自己心浮气躁,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季半城发火。
虽然已经是仲秋的天气,傍晚已经吹起了晚风,天气已经开始有些凉意,但是筱柔还是赌气地脱了身上的披风,想想不解气,转身恨恨的在上面跺了两脚,也顾不得后背的伤,疾步向不远处的小山包走去。
烦躁异常,无人能解,索性躺在草地上,还好这个山包还有些弧度,不至于使她的后背太过难受,单手使劲的拔着身边的草解恨。
太阳已经下山,奶白色的云彩被渲染的色彩斑斓,挂在天边,像是织锦一般亮丽,偶尔有襄着金边的云彩出现,仿佛是它的背后藏着一个太阳,那卷起来的金边像是要融化了一样。
耳边是涓涓的流水声,偶尔有蚊子从脑门上低空飞过,一眨眼的功夫,天边的云彩尽收,太阳退尽,风仿佛也一下子变大了起来,呜咽着从古道上经过。
躺在地上,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好像是十八层地狱下的寒气都慢慢的升腾了上来,附在了人的身上。
“对不起。”心情渐渐的平复,起身,筱柔对着不远处和她一样躺在草地上的人喊了一句,刚刚,确实是她的部队,人家帮了自己还被无故臭骂,没把她一个人人在这里就是好的了。
“你也知道自己不对。”握了筱柔冰凉的手,季半城算是接受了她的道歉,但是他毕竟是个王爷,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所以嘴上依旧是不饶人的说了一句。
“是,是我的错。”没有再反驳什么,很平静的接受了季半城的指责,一个王爷,拉得下脸让她骂几句已经不错了,头一次算新鲜,如果还这样不识大体的话,那第二次恐怕就是大祸了,她看的明白。
面对筱柔的突然平静,季半城反倒是有些不能适应,只是拉了她的手在嘴边哈了口气,然后吩咐人安营扎寨,今天晚上是不打算再往前走了。
“回去换了这衣裳吧,以为今天能到的,所以就没有拿你的衣裳,只好委屈你穿我的衣裳了。”看着筱柔湿了半截的衣裳,季半城几乎是不容辩驳的开口说了一句,从丫头的手里接过了衣裳就塞到了筱柔的手里。
“可不可以不穿。”试着用商量的语气问了一句,穿别人的衣服,尤其是男人的衣裳,还是季半城的衣裳,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你要是想伤口尽快的好,就穿上。或者是你想感受一下这个秋季的魅力,可以不穿,我们带着太医。”话说完,略微的停顿,许是猜透了筱柔的心思,然后季半城又接着说道:“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害怕穿男人的衣裳。”
玩笑话说完,就转身离开,挑了两个得力的侍卫回京城报信,检查了已经扎起来的帐篷,吩咐了守卫几句,然后转身又回到了马车边,筱柔已经换好了衣裳,此刻真在苦恼之中。
季半城的衣裳太过的宽大,穿在她的身上,长出了一大截,拖在地上,实在是不方便,只好盼着被丫头抱走的衣裳能快快的烤干。拖拽着衣服左看右看,然后看见了憋着笑的季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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