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跪在佛祖面前,看着佛祖的大肚想:天下最宽容的人就是佛祖了,世人高兴开心时,往往忘了佛祖,有灾有难时却想到了佛祖,而佛祖始终微笑得望着世人!
惠觉大师见沉鱼日日来灵云寺,他每日都会抽出一些时间给沉鱼讲佛理。大师总是散发出特殊的宁静,一种佛法、传承的加持力。
沉鱼每次来见大师,大师都在修法、持咒。而大师眼睛里的祥和,能让沉鱼感到平静。在这个世界上,大师是沉鱼心灵的向导,在她跌到、迷茫、困惑时,给她指引着方向。
大师给沉鱼讲的最多的一句话是:凡人缺少的不是执着,而是放下。
这日,沉鱼又准备去灵云寺。太子妃的丫鬟丰儿来接沉鱼,说是太子马上就要回府了。
沉鱼立刻说:“太子不是要去十天半个月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丰儿奇怪地望了望沉鱼,沉鱼刹时知道说错了话。
婉儿忙解围:“丰儿姑娘,你莫见怪,太子殿下办事雷厉风行,才能卓越,我家小姐敬佩得有些失态了。”
丰儿笑着点头说:“这话说的到极是,我家太子殿下,那可是伏龙凤雏的一个人。”
沉鱼只好上了太子府的轿子,和婉儿去太子府。大热的天,沉鱼却阵阵发冷,不知为什么?沉鱼一想到太子就害怕。
到了太子府,太子妃亲热地拉着沉鱼的手,沉鱼的手冰冷冰冷。
“沉鱼妹妹,你是不是病了,手这么冷?”
太子妃马上让丰儿给沉鱼拿衣服过来,沉鱼委婉地推辞,说她不冷。
柳葭昕见沉鱼来了太子府,她把沉鱼拉到她房里,让沉鱼把上次没绣完的裙子赶紧绣好,她这几日好穿上。沉鱼在葭昕的房里心神不宁的绣着花,针不时地扎住她的手。
一阵嘈杂声传来,太子朱玄基回了府。沉鱼正犹豫着,要不要也出去请个安,还没等她思量好,朱玄基来了葭昕的房间。
沉鱼垂着头给他福了一福。
朱玄基看见沉鱼,平和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喜悦:“沉鱼,你在绣什么了?你的手可真巧,那日看见葭昕戴的荷包很是好看,你明日给我也绣一个吧!”
沉鱼顿时无比惊恐!这荷包不比别的物品,除了近亲的男丁,是不能随便给其他男人绣的。
沉鱼慌张地看了看葭昕,葭昕满脸的复杂之色;她又暗暗看了太子妃一眼,太子妃到同往常一样柔和的笑着。
沉鱼低声说道:“太子殿下,民女的雕虫小技哪能比得上娘娘的绣功,还是娘娘绣好一些。”
朱玄基听了立刻变了脸色。沉鱼看着太子难堪的脸色,又慌又怕!
太子妃也看到了太子的隐怒,她暗暗叹口气。自从她嫁到太子府以来,她所见到的太子都是平稳得不露声色,而只有这个沉鱼,才让太子每每露出了真性情。
太子妃又见着沉鱼惊慌失措,忙拉了太子去沐浴更衣。太子沐浴更衣后,立刻去了皇宫。
沉鱼急忙跟葭昕告辞。本来今日她和惠觉大师约好,去听大师讲佛法,太子突然回府,让她失了约,明日她是一定要去灵云寺的。
次日沉鱼去了灵云寺,惠觉大师见了沉鱼说:“放下吧。”
沉鱼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说:“大师,我两手空空,您要我‘放下’什么?”
大师淡淡地说:“既然放不下,那就把它挑起来吧!”
沉鱼刹时呆住了!
接着,大师给沉鱼讲了一个佛法故事:“一个青年背着个大包裹,千里迢迢跑去见无际大师。他说:大师,我是那样的孤独、痛苦与寂寞,长期的跋涉使我疲倦到极点;我的鞋子破了,荆棘割破双脚;手也受伤了,流血不止;嗓子因为大声呼喊而喑哑……为什么我还不能找到心中的阳光?”
大师问:“你的大包裹里装的是什么?”
青年说:“它对我可重要了。里面装的是我每一次跌倒时的痛苦,每一次受伤后的哭泣,每一次孤寂时的烦恼……靠了它,我才走到了你这儿来。”
于是无际大师带青年来到河边,他们坐船过了河。
上岸后,大师说:“你扛着船赶路吧!”
“什么,扛着船赶路?”青年很惊讶地说:“它那么沉,我扛得动吗?”
“是的,你扛不动它。”大师微微一笑,说:“过河时,船是有用的。但过河后,我们就要放下船赶路,否则它会变成我们的包袱。痛苦、孤独、寂寞、灾难、眼泪,这些对人生都是有用的,但须臾不忘,就成了人生的包袱。”
惠觉大师看着呆愣的沉鱼,又说:沉鱼,生命不能太负重,你要学会放下。只有放下了,你才能达到身轻心安的境界。众生之所以这么辛苦,就是因为我执放不下!只有放得下,佛法才会在眼前啊!
沉鱼听了默默地坐在那里,直到天要黑才向大师道别。
朱玄基今日早早地把公务处理完,赶紧回了府。他在府里四处地看了看,没有看到沉鱼,他一脸阴沉地问葭昕:“沉鱼到哪里去了?”
葭昕忙答:“太子爷,沉鱼姐姐今日有事不来了。”
太子转身进了书房,他心里胡乱猜测:沉鱼会有什么事?是载醇有什么事吗?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是身子不舒服吗?
太子左思右想了好一会,越想越烦恼。他唤来徐劲飞,让徐劲飞速到柳府,把他带给沉鱼的礼物送过去,顺便看看沉鱼到底在干什么?他昨天就准备把礼物送给沉鱼,却一气之下入了宫,等回府时沉鱼早也回去,他本想今日把礼物送给沉鱼,可沉鱼今日又未来。
徐劲飞走后,朱玄基又把田文叫来。田文是太子府的死士,如今朱玄基要他专门监视沉鱼。田文把沉鱼这几天的行踪,详细给太子作了汇报。
朱玄基一听没有载醇的消息,顿时松了一口气。但他心里却有些纳闷,灵云寺?沉鱼为何这么爱到灵云寺?
徐劲飞火速到了柳府。柳夫人告诉他,沉鱼带了婉儿和一个赶马车的小厮去了灵云寺,他当下万分焦急!
徐劲飞在太子府外见过沉鱼两次,沉鱼两次都遇了难!这天色也不早了,要是再遇到歹徒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他胆战心慌起来,这沉鱼要是出了事,该有多少人要掉脑袋呀!他快马加鞭往城外奔去,出城不久,他看到了柳府的马车,他一如既往地默默跟着马车。
沉鱼听见马蹄声在侧,问是谁?小厮答是徐劲飞。沉鱼听了很是惊讶,心里飘上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一路的相随,一路的无话,徐劲飞跟到了柳府。沉鱼下了马车,徐劲飞默默调转马头回太子府。沉鱼轻声叫住他,她把一块惠觉大师开过光的羊脂玉观音放到徐劲飞手里。徐劲飞红着脸如抓了一块烫手的火碳,急忙缩回手。
沉鱼以为徐劲飞怕她有事相求,她柔和地说:“劲飞,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感谢你多日来默默地保护我。”
徐劲飞这才小心地把玉收了。
暮色已暗,沉鱼的闺房里却有着淡淡的光茫。她奇怪得朝发光的地方看去,一颗如茶碗大小的珍珠,正莹莹发着光,这光芒竟把四周都映亮了!
柳夫人看着珍珠说:“沉鱼,这是太子殿下送给你的礼物。”
沉鱼刚平静的心又慌乱起来,她如今求着太子,太子为什么要送这么名贵的珍珠给她?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这无缘无故的礼物反到让她心里发慌!
第二日,沉鱼在太子府见到了朱玄基,朱玄基笑着问沉鱼可喜欢那珍珠?
沉鱼拿出珍珠,恭敬有礼地答,她从小就不喜欢珍珠,她正准备把珍珠还给他。
太子冷冷地说了一句,怕是不如载醇送的东珠项链好吧?
沉鱼顿时惊呆了!她无比惊恐地望着朱玄基,原来朱玄基知道她和载醇的事!
朱玄基看着沉鱼的惊慌失措,不由地想起月前的事。那日他刚回府,严景茹就把沉鱼送她的东珠项链拿出来,问他如何处置?
朱玄基看见着这串东珠项链,又惊又气!这项链是三月里东北设奴儿干都指挥使司贡上来的贡品,他当时看见这串东珠项链,马上想到了上元夜见到的那个叫魏柳的女子。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他想这珍珠的光芒多像魏柳呀,清清淡淡的耀眼却不刺眼。
正当他开口准备向父皇讨要这东珠项链时,皇后已先一步向父皇要了去。当时皇后娘娘的神态也是喜爱之极!没想这串东珠项链到了沉鱼手中,想是载醇让他母后割爱成全的吧!
朱玄基看着这串东珠项链,恨恨地想:载醇,我不会让你称心的!日后我一定要找个更好的东珠项链送给沉鱼。但这串东珠项链是万万不能还给沉鱼了,于是他让严景茹留了下来。
这次朱玄基到江南办案,正好看到了这茶碗大小的南珠,他心里很是高兴,虽说不是项链,但也是极其难得的好珠子。他小心翼翼地把这颗珠子带在身边,想着明珠配佳人时,心里分外甜蜜!没想沉鱼却不领情,反而拒人千里之外,怎叫他不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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