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看着朱玄基满是怒气的脸,想他早上走的时候还柔情蜜意,现在又责骂痛斥,果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算了,如今他想怎样就怎样!
朱玄基见沉鱼无动于衷,气得把茶盏子都砸了。
“皇上,如妃妹妹刚进宫,还太懂宫里的规矩,您就原谅她这一次吧!如妃妹妹你快给皇上陪个不是。”皇后好颜向朱玄基请求,又转头对沉鱼说。
“平日里都是你这老好人,把她们掼得没有半点规矩。这才刚刚开始就这般大不敬,日后还不定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皇后听了朱玄基这般严厉的话,也吓得跪下了。
朱玄基闷坐了半响才说:“皇后,你们几个平身。”
他又恨恨地对沉鱼说:“如妃,今日载醇在朝堂不守规矩,让朕庭杖三十大板。朕今日也替皇后管管这后宫,你这么不守规矩,你说朕该怎么惩罚你?”
听到载醇当场庭杖,沉鱼犹如万箭穿心,不由得凄然泪下,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打颤!载醇那么高贵的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受着如此的刑法,那般的羞辱他又如何能忍受?她总算明白了朱玄基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他定是知道她在欺骗他。
朱玄基这话,皇后听了脸上出现担心之色;梁贵妃听了当即变了脸色;葭昕听了却暗暗高兴。
朱玄基见沉鱼发抖,弯下腰抬起她的下巴,看她的脸。
沉鱼马上闭上了眼睛,她不想让朱玄基看见她心里的悲伤,眼泪却控制不住瞍瞍地往下掉。
沉鱼的这番举止,让朱玄基更是气愤。他拽着沉鱼的头发,把她往殿外拖。他的力气大得让沉鱼觉得头皮都快拽掉了,但她不敢拉朱玄基的手,只能忍着剧痛任他拽到殿外。
朱玄基松开手,阴冷地说:“贱人,你给朕在这里好生地跪着。”
朱玄基又命身旁的宫女:“给朕拿盏茶放在这贱人头上。”
宫女赶紧解了沉鱼的发髻,把茶盏子放到她头上。
朱玄基冷冷地盯着沉鱼,说:“贱人,你给朕听好了,给朕跪上一柱香,不许洒一滴茶出来。要是洒了一滴茶就重跪,跪到你长记心,知道规矩为止。”
皇后急忙跟过来把皇上扶进了殿,又温柔地侍侯他换下朝服。
这时节虽已立了秋,但正午的太阳还很毒。不一会,沉鱼脸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淌,淌过了她的睫毛,淌过了她的眼睛,但她不敢擦掉也不敢动弹。
一个声音传来:“秋生公公,麻烦你给皇上通报一下,臣要见皇上。”
这声音深深印在她心里,是载醇来了。他就在她不远的地方,她有十日未见到载醇了,她好想回头看看载醇,可是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她知道只要一回头,她和载醇就会万劫不复!而不少人也会随之丧命!
蓦地一阵砸瓷器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皇上暴怒的声音:“放肆,简直太放肆了!还以为是父皇的后宫任他为所欲为么?福祥给朕传话给这个孽障,要他即刻到杭州去,一刻也不能耽误,要是敢耽误片刻,朕立刻要那个人生不如死。”他顿了顿接着又说:“来人把秋生这个奴才给朕乱杖打死。”
“咚咚咚”载醇对着坤宁宫磕了三个响头,又悲呛地叫了声“大哥”立刻转声走了。
白花花的太阳越发刺眼,沉鱼眼前一片火辣,她摇摇晃晃倒在了地上。
等沉鱼醒来,她已经躺在朱玄基怀里。朱玄基正关切地望着她,她慌忙闭上了眼睛,她不愿意看到这双可怕的眼睛,这种深邃的眼神让她好怕!
朱玄基叹口气抱起沉鱼,让皇后传膳。
今日的午膳有阳澄湖的大闸蟹,入秋了,正是吃蟹的好时节。沉鱼和皇后分坐朱玄基两旁,梁贵妃坐在朱玄基对面,葭昕她们几个站在旁边侍候着。
朱玄基剥了蟹黄喂沉鱼,沉鱼抬眼看见皇后正把剥好的蟹黄递给皇上,见朱玄基剥蟹喂沉鱼,把伸在半空的手又收了回去。
梁贵妃冷冷地看着沉鱼,眼睛里面全是厌恶。
葭昕她们几个有忌恨的、有羡慕的。
沉鱼心里却感到悲哀,只默默吃着碗里的饭。
好一会子,朱玄基开口说:“皇后,朕有个不请之请,不知皇后可应允?”
“皇上的话就是圣旨,臣妾哪有不从的。”皇后温柔地看着皇上说。
“皇后,如妃极不懂规矩,朕让宫里的教习嬷嬷好生教导她,在她学会规矩之前,就不到你这坤宁宫给你请安吧!”
听了此言,沉鱼吃惊不小!朱玄基刚才还痛斥她对皇后大不敬,现在不要她给皇后请安,岂不是更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了么?
众妃嫔听了也惊诧不已!皇上的心思可真是难以琢磨?
只有皇后仍然温和地笑着点头同意。
膳后,沉鱼请辞回宫。朱玄基把她抱上龙辇,送她回了元月宫。一路,朱玄基紧搂着沉鱼,沉鱼听到他的心“砰砰”地跳动着。
到了元月宫,朱玄基淡淡地说:“沉鱼,以后没朕的旨意,你不准踏出元月宫半步。”
原来如此啊!难怪朱玄基不要她给皇后请安!原来他要把她关在这元月宫里,他要囚禁她。
沉鱼跪下接了旨,踏进了这个不是冷宫的冷宫。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远远传来。婉儿惊慌地回禀:皇上派了一队亲兵守住这院子四周,不准任何人进来。
沉鱼暗想:载醇已被朱玄基遣到了杭州,他还派兵把守元月宫,真是多此一举啊!
婉儿侍候沉鱼午睡,等沉鱼醒来。婉儿告诉她,刚才太后怒气冲冲要进元月宫,门口的亲兵栏住她不让进,她气愤地不停咒骂沉鱼,被皇后好言劝回了王府。
沉鱼自嘲地笑,看来她这冷宫尚还有些好处,虽说她出不去,但她不想见的人想进也进不来。
她又想到载醇,载醇虽是被派到杭州整治京杭大运河及疏通漕运,但也远离了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载醇宽厚仁爱,京杭大运河又惠及两岸的百姓,他定会尽心治理,而以他的才干决会不输于古人!
沉鱼沐浴更衣后躺在床上看佛经。婉儿坐在她身旁绣花,婉儿已由叽叽喳喳的小丫头,变成了一个沉默的大姑娘。
这时宫门传来一阵请安声,沉鱼不由的心慌起来。梁贵妃昨天和她同时入宫,按理说她是贵妃,皇上昨夜就应临幸她,皇上却逾越常理到了元月宫。今晚皇上也应召梁贵妃到乾清宫才对呀?
沉鱼紧张地抓紧被角,担心地看着门口。没一会,朱玄基走了进来,沉鱼不得不下床跪地请安。一阵冷风吹过,沉鱼浑身颤抖。
朱玄基轻轻把沉鱼抱回床上,仔细替她盖好被,吩咐桂兰她们几个准备给他沐浴。
沉鱼胆怯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地说:“皇上,今个应该召贵妃娘娘了。”
朱玄基身子一僵,沉着声说:“朕刚才已召了。”
沉鱼又小声说:“皇上应多陪陪贵妃娘娘才对!”
朱玄基脸上出现隐隐的怒气,他深不见底的眼睛盯视着沉鱼,说:“朕的事,朕知道如何去做。你只做好你自己的本份,其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朱玄基的眼神让沉鱼异常害怕,朱玄基沐浴去了,她害怕得眼泪不停地往下淌。婉儿惊慌地擦着她的眼泪,着急的小声劝解她。
朱玄基沐浴后,见沉鱼伤心地掉眼泪,他闷声吩咐:“婉儿,你们都退下。”
婉儿担心地望望沉鱼退下了。
朱玄基慢慢走到床边,沉鱼不断往后退。看到朱玄基上了床,沉鱼抓紧被角,尖声道:“皇上,臣妾今天身子不舒服,皇上还是改日再来吧。”
朱玄基冷笑:“怕不是身子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吧?你心里只有那个八王爷载醇对吧?朕问你,你心里可还有朕一分二分?”
沉鱼惊恐地看着朱玄基,朱玄基捏着沉鱼的下巴,重重地吻她,沉鱼渐渐喘不气来,下意识地咬了他一口。朱玄基吃惊地望着沉鱼,转而勃然大怒,撕碎了她衣服,粗暴地折磨她。沉鱼哀声求饶,朱玄基熟视无睹,没有停下对她的折磨。夜深了,沉鱼缩在墙角,泪水湿透了鸳鸯枕。
清晨,朱玄基起床,看到沉鱼哭得红肿的双眼冰冷地说:“沉鱼,你如今是朕的妃子,你高兴也要受,不高兴也要给朕受着。”
朱玄基走后,婉儿过来侍侯沉鱼梳洗。她看到沉鱼身上的青紫,悔恨地轻泣。
这日沉鱼的胃口很差,吃不下任何东西。婉儿再三劝解,她才进了一小碗粥。
午后,沉鱼躺在床上养神。桂兰来报,说她母亲进宫来看她。
沉鱼慌张起床,唤婉儿替她梳装。婉儿见镜中的人眼睛红肿如桃,急忙吩咐小桂子去取冰敷眼睛。手脚忙乱的总算整理好,柳夫人已到了元月宫。
柳夫人见到沉鱼,马上给她跪下请安。沉鱼急忙拉住母亲,柳夫人执意不肯,说:“娘娘,就算您是我生的,如今进了宫,这宫里的规矩是一定要遵守的。”
沉鱼顿时明白了母亲话中的含义。
柳夫人起身后,四处看了看沉鱼的寝宫,又陪沉鱼说了会话。柳夫人告诉沉鱼:柳微坤已被封为从一品的少师,她也封成华容夫人,柳清炜兄弟也被封成二品的左右都御使。皇上还特地恩准,她随时都可进宫看望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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