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赤裸裸的威胁,含了一丝难以抗拒地威慑。仿佛不管面对天地间的任何伤害,他都会紧紧保护着她,为她编制一张安全的大网一样。
她只觉身子一顿,脑袋顷刻间变得有些混乱。
他,刚刚在说什么……本王爷?
他……
“喂,女人,吓到了?”看到她满脸呆滞的样子,邪魅的脸庞低垂下来,直直凑近她的耳根,“我还以为你会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凶煞女呢,昨晚让本王滚的时候那么凶,哈哈。”
冲着她狡黠一笑,他回过头,墨绿色的眸子中盛满了杀气腾腾,“沉大员外,对于本王刚才的话语,可有什么异议?”
沉正言脸色阴沉,双手抱拳,“不敢。沉某失礼了,还望七王爷见谅。”
“老爷,可是――”崔红胭扯着沉正言的袖子,一时之间,还未缓过神来。
沉正言狠狠瞪她一眼,“放肆,还不赶快滚回家去!”
尔后又对着他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寒舍鄙陋,还请王爷屈尊降贵,赏脸移步。”
他却反倒皱起了眉头,一副嫌弃的摸样,“不必了!本王没兴趣!”
直到沉府的人毕恭毕敬地退了个干净,门前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她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之中反应过来。
刚刚,刚刚这个男人在说什么,她,是他的女人?
“喂!”耳边猛地被一喝,她惊得差点儿跳起来。
慌乱地抬起头,眼中蓦地对上一张冷魅戏谑的脸“你,你你……”
“我什么?”他满脸得意地望着她,嘴角尽是狡黠的笑,仿佛对于她慌乱似地逃避,早已了然于胸。
对着她眨了眨眼,得意的声音竟然有些温柔,“怎么,知道了我是王爷,吓着了?”
她一慌,双腿情不自禁便要往下跪,“民女不敢!”
却在还未双腿着地时便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拽了起来,他清澈的眸子早已直接对上了她的眼睛,“不许你跪!”
她一愣。
他早已将她好好地按在了原地,“从此以后,本王不许你跪,任何人。”
那般深情而坚定的话语,那般炙热而真挚的眼神,仿佛带着一股可以吞噬全部黑暗的力量,任凭周身绝望如海,冰冷如陌,心头却暖意融融,如沐春风。
她抬起头,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清泠的美眸灵动如水。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毫不设防地接近一个陌生男子,以至于当她的视线划过他微翘的唇、高挺的鼻,对上他那双如湖水般深邃的眼睛时,心跳竟已狂乱到无法自抑,绝美脸颊亦泛起朵朵桃花。
“为什么,不许我跪?”她望着他,声音很轻,好似呢喃,却带了一丝不容拒绝回答的味道。
他嘴角一扯,笑容霸道而得意,“你可是我花钱买来的女人呢,我的女人,我说不许跪,就是不许!”
那般霸道的语言,就像是一个不允许任何人抢走自己玩具的孩子。
花钱买来的女人么……
她的心头一黯,说不上为什么,心底刹那间被微微刺痛了一下。
“原来,只是因为我是被买来的啊……”她垂下头,平静的语气有些失落,鼻尖也有些微微发酸。
“那你以为呢,难不成,还是因为本王喜欢你?”邪魅的脸庞忽然变为之前的玩世不恭,好看的丹凤眼也微眯起来,“我说女人,你是不是也太喜欢痴心妄想了?”
她一愣,忽然间就笑了,倾城的容颜笑靥如花,“鱼岂敢呢,鱼自有自知之明。”
一个身高权重身居赫位的王爷,又怎能瞅得上她这般卑微的贫贱女子呢……
沉鱼,你早就应该有自知之明的,不是吗?
他望着她的笑一愣,心底不由自主便升腾起一股想要怜惜的欲望,却最终还是忍住了心里的冲动,眼下,还是办正事要紧。
更何况,他又怎可能对她动心呢,他只是因为,她像极了那个人吧……所以才情不自禁地半路杀出,为她解困。
冷了冷脸,故意装作一副清高的样子,“有自知之明就好,你要知道,为了买你,本王可是花了三百两银子呢!”
刻意忽略掉她脸上的失落,邪魅的脸庞直凑近她的耳根,“可是多了一百两呢,女人,你说,你是不是很值钱?”
她的脸色一冷,终是平静地笑笑,“多谢王爷抬爱。”
终是不该去计较,也没有资格去计较的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她是卑微如草芥的婢,她本就该清夜他们之间的差距与距离。
微微蹲下身子,对着男子微鞠一躬,“不知王爷何时能够安葬我娘?”
娘已经走了三日。而如今,让娘入土为安,是她最后的愿望了吧……
从此以后,做牛做马,为奴为婢,都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了。
却不想邪魅的脸庞眉头一挑,语调冰冷,“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她顿时一愣。
却见他早已转过了身子,“你娘的事情,我自会让人打理,现在,本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做,随我过来!”
本想扬手叫她离开,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他又没打算真的让她为奴为俾。可是,内心却不知怎地,反而脱口而出让他跟他走的话语,还霸道地不许她跪,更不准任何人欺负她,他,这是怎么了?
四月的洛阳城,天气变化多舛。之前还万里无云的天气,眨眼间便春雨如酥,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她跟在他的身后,最后回望了沉府一眼,钻入马车。
那一眼,饱含了对沉府的怨,对沉府的恨,和一抹至死都无法原谅的痛夜。
今生,这个地方,再与她无关。
可是,心底同时也悄然萌出一丝希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逃离开了这里,前所未有地轻松与释然。
进入马车,目光瞬间便被坐在马车角落里的女子吸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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