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说着,太子已经一把拉过了沉怡柳。沉怡柳一个不稳,一头栽进了太子的怀里。她的额头砰的一声,就撞在了太子的肩胛骨上面。
好疼啊。沉怡柳顿时疼的眼泪花花都出来了,直起身子,捂着自己的额头。
一只手温柔地拨开她的手,太子轻声地道:“我瞧瞧。”
沉怡柳的手被拿开了。太子的目光盯着她的额头。她的额头被自己的肩撞得很红,想必是很疼。他的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额头,沉怡柳顿时往后缩了缩,倒咝了一口气。
太子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他就站了起来,用手巾,包了一块冰,然后按在了她的伤口处。
顿时凉凉的感觉就让她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只是,到底是冷敷对还是热敷对呢?不管了,这个天气,这个方法其实,真的可以降温呢。
太子给她细细地敷着。沉怡柳看着面前的放大的脸,那眉微微地皱起,眼睛注视着自己的额头。她的心没来由地扑通跳了几下,只觉得有些口干,忍不住伸出舌头润了润嘴唇。
太子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她的动作,微微一笑,说道:“你渴了吗?那桌子上有放凉的水,你去喝些吧。”说着,太子手上就松开了她的额头。
其实她的头已经不疼了,就是已经冻木了。她走到了桌子边儿上,开始喝起了水。
太子将那手巾放在了一旁,然后又开始写起了信,还说道:“你休息下吧。”
沉怡柳听话地坐了下来,看着太子的侧面。她过了一会儿就无聊了起来,开始四处看起来,最后那目光就瞄到了角落里的果子。
她不禁偷偷地咽了咽口水,但是却不敢造次。本来自己是来伺候太子爷的,现在变成自己在玩,太子在忙了。
她有些过意不去,站了起来,又一次被那果子吸引了目光。其实真的有些渴啊。她想着,嘴里已经说道:“果子,要我帮忙吗?”
说完话,她顿时就呆住了。太子抬起了头来,微微一笑,说道:“倒是真得让你帮忙吃。”
人家都羡慕当官的,至少,自己家里得有一个当官的。以前沉怡柳是一笑置之,现在她才终于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比如,现在的她,正被太子落脚的知府家里,被那管家拉到了一边,手里被塞进了一个凉凉的硬硬的重重的东西。
“姑娘,您是跟着太子爷一道从京城里出来的吧?一看这通身的气派,就是跟我们这种穷地方的小门小户不一样。”那管家立刻开始了拍马屁。
沉怡柳不禁望天:是不是连太子骑的马都要比这里的马长得帅啊。这马屁,也太假了吧。不过,她倒真想看看,这管家还有什么招数,到底想套自己什么话。于是,她立刻心神领会地将那银子往自己的袖子里面藏了藏,压低声音,眉开眼笑地道:“管家您真会说话。真的吗?不过,既然管家如此的诚心,我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你放心吧。”说着,她还象征性地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做出一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表情。
管家见沉怡柳这样的表情和动作,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一方面又有些鄙视,京城里来的人,竟然才二两银子就兴头成这样,看来,着太子也就是个空架子啊。饶是如此,他还是要完成上头派的任务,低声道:“太子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啊。”
“这个啊。”沉怡柳想了想,说道,“他说,前儿的那冰有些絮了,屋子里不太凉快,半夜醒了就睡不着了。”
管家一听,乖乖,这还得了,打定主意要回去多弄些冰来。
“那还有呢?”管家顿时紧张了起来。
沉怡柳装作想了很久,然后恍然大悟了一下。管家的表情随着她的表情而轻松了,却听沉怡柳说道:“别的,好象想不太起来了诶。”
你!管家差点没有把鼻子气歪,只得又塞了一块银子给沉怡柳。沉怡柳就恰好地想了起来:“恩,太子说,那茶叶有股子霉味儿,说是想必这个地方的百姓家里都是有些潮的,这也是水患没有治理好的结果吧。”
管家听地汗涔涔的,连忙又塞了银子。
沉怡柳就这么时而想得起来时而想不起来,袖子里都塞满了银子了,她说到最后,实在是胡诌不出来了,只好说道:“太子说昨儿的菜太咸了。想必是这边的人……”又扯了一大段。其实,昨天的菜她吃着是有点咸。
好不容易送走了管家,沉怡柳的袖子里是沉甸甸的。一人得道,她自己大概就是后面那句吧。她想着回过头来,却不料撞上了一堵肉墙,一个熟悉的声音飘了下来:“你用我的消息换钱,是不是该二一添作五,我们一人一半哪。”
沉怡柳下意识地将那袖子藏在了背后,有些胆怯地看了太子一眼,在自己的目光接触到了太子的目光的时候,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连忙移开了,脸色有些微微的窘:“太子,您在说什么?”
“枕头太软了,板太硬了,冰不够好,茶不够香,灯光太暗了,菜太咸了。”太子一一细数了出来,然后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说道,“原来我是这么的挑剔啊?我倒是怎么都不知道呢?”
沉怡柳的脸顿时就胀的通红了。她的声音轻如蚊蚋,说道:“奴婢,奴婢是觉得昨儿的菜有些咸。它,真的有点咸。”
太子看着她脸红,心情那叫一个莫名的好啊。他眼睛里带着笑,可是声音却故意严肃了些,说道:“既然你打着我的旗号小赚了一笔,是不是,该多做些活儿呢?”
沉怡柳啊了一声,然后反应了过来,又哦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就问道:“那太子您有什么吩咐呢?”
“等会儿的晚宴,你随我去吧。”太子看着她头上那支晃动着的珠钏闪着的那五彩的光,心里突然缱绻了许多。
沉怡柳连连点头。太子说道:“你回屋去,把那些多余的东西放下,来书房给我磨墨吧。”说着,他转身就走了。
多余的东西?沉怡柳一面往自己的屋子里面走,一面想是什么。她伸手推门的时候,一块银子骨碌碌地落了下来。她的嘴角顿时抽搐了:原来,这就是多余的东西。
她磨了一下午的墨,膀子都有些酸了。只是,她偷偷看了看马车里面坐着闭目养神的太子,心里有些打鼓:太子下午撞见了自己收人钱财后,之后自己去磨墨,他几乎没和自己说话。现在他又是这样严肃的表情,难道他真的生气了吗?那今天是不是自己最后的晚餐啊。想到这里,她顿时有些气馁了。
马车停了下来,沉怡柳看向了太子。外面响起了总管的声音。太子睁开了眼睛,就注意到那双灵动的眼睛望着自己。他不禁有些好笑,却故意板起脸道:“下车了。”
糟了,好象真的生气了诶。沉怡柳的心里更加的沮丧了。自己要不要将那些钱都上交,然后痛苦流涕地悔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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