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
“易…易天……”微抖着双唇,但不知道自己该些什么,又能些什么。
他苦笑了一下,看着苏筱晓时,眼底那滴泪气早已干涸,只剩下一抹灰雾,把他那墨玉般的瞳眸蒙了一层又层,直到看不清他瞳孔里那个映出来的影子,只溢出了冰寒的锐刺。
“我真的怀疑过丁逸风那家伙的医术的,他平时那么谨慎,这点差错都能有,明他只是得虚名而已。不过筱儿……”
略顿了一下,他伸手捧住苏筱晓的脸,“我呀,好像过于冲动,偏想一边去了。我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你跟张嫂的感情已经好到可以交心了呢?才几天啊?你竟然可以让她就算会丢失这份工作也为你去当,呵呵…看来我真的看了你的能力啊。”
寒凉,从他的指尖一点一寸渗入苏筱晓的肌肤,像寒冬里的冰雪,挟着刺骨的冷霜,冻伤了苏筱晓最后一根能思维的神经,直到它僵冷,只剩下麻痹性的颤栗,就没有了任何额外的知觉。
苏筱晓只能惶恐地盯着他,直直地看入他深邃的瞳孔,当眸光抵触着那死寂般的黯然,和幽深的寒芒,终于--
呼吸再一次中断,由骨子里渗出的颤悸如抖糠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这时候想解释,似乎已经不能解决什么了。
“……易…易天…我…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结果还是无法出一句完整的话。
“嘘!”他一指抵在苏筱晓的唇口,扯出一抹狠厉的笑容,“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过的话吗?想一想,你好像从来都不当一回事,而是几次三番的我行我素。好吧,我容忍你的脾气,容忍你的任性,但是我也告诉过你,我的忍耐性可是有限的。所以筱儿,你祈祷吧,你祈祷欣儿最好能熬过这一关,不然,你闯下的过失,我会用你一辈子的时间,用尽你的精魂力髓来偿还。”
罪恶感,随着他咬牙切齿般,从唇齿间迸出的话,一声,如一锤,狠狠地撞进苏筱晓的耳膜;一时间,听觉出现了耳般的刺痛,身子跟着一软,苏筱晓仓惶地瘫坐到地上。
“欣…儿……”
怔怔的,望向病床之上,一切恍如神游,睫毛稍微一抖,泪泉泛涌,“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有用吗?”易天噙着冷笑,轻轻反问。
似乎,这安静的病房里,因他的轻蔑,变得更加冰凉和冷寂。
而道歉,确实是没有用。
苏筱晓除了只会闯祸,只会哭,一无所能。
眼角旁,泪水还如豆粒状滚烫地滑落,这一刻,苏筱晓无话可,找不出任何措辞来为自己开脱。
怕是怕,再多一个字,也是徒然,也是于事无补。
他把双手放回裤袋里,一脸冷然地凝视着苏筱晓,带着命令的口吻,:“起来!”
一咬下唇,十指划地往手心一握,苏筱晓,能站起来吗?
苏筱晓能像之前一样,理直气壮地仰视他吗?
好像,不可以了;好像,那颗骄傲的心,已经掉到了千丈悬崖,想抓到能依附的藤条,结果四处空落落的,荡然绝声。
“没听到吗?还是,你又盘算着如何跟我作对?”
语气异常的很淡,甚至带着嗤之以鼻的冷屑,漠视着一切,又好像苏筱晓的所做所想并不能影响到他什么。应该,就算苏筱晓思想会开某些差,但在他眼里也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这一回,他猜错了!
“没樱”
啜着泪,强迫着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手撑着地板,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以为还会有脚力让自己站稳步子,然而,双腿最终软软的踉跄了一下,生生乒在地,唇鼻直接跟地面来了一个亲吻。
“站起来!别期望我会扶你。”
生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依然轻飘飘的,不带半分波动。
苏筱晓闷哼了一声,有些自嘲地哂笑,不顾身上的疼痛有多剧烈,强撑着站了起来,无力地抬头看了看病床上欣儿,和床头柜上那微弱跳动的心电监护仪,视线再转回易天那张清冷的脸庞。
“苏筱晓会留下来,欣儿还在这个病房一天,我都会留下来。”
明知道自己这样,其实是没有什么份量的,但苏筱晓还是承诺着,这一次,心甘情愿的,没有夹杂任何其他因素,就因为心底有这么一个声音喊着苏筱晓,留下来。
他嗤笑了一下,抬起冷眸盯看着苏筱晓,“别得太轻易,不然,你很难会有解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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