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进了院子,鲍昊和柳伯言都变得人模人样了起来。有丫鬟为三人打帘子,柳伯言在门口站定,对里面余氏和鲍晓说道:“言儿这就打算先回隋州了,特来向姨母和大姐姐辞别。”
屋里面余氏听了,只应道:“路上多加小心,你大姐姐今日身子不爽,就不叫你进来说话了。”
柳伯言在外面听了,追问道:“可是找郎中瞧过了?”
余氏应声:“已经瞧过了,不妨碍的。本不是什么毛病,就是这两日忙着了,你回去也不需对松儿讲了,省着他听了心里记挂。再有三日也就是正日子了,回去告诉你父亲母亲,靖州这边一切都好,也不需他们挂心。”
柳伯言应声,作了个揖,告辞。
这边鲍昊才说:“母亲,我领魏三小姐进来了?”
余氏一听是儿子的声音,站起身迎了出来,一边往出走一边道:“正有事要和你说,可巧自己过来了,快进来,母亲有事情求你。”
魏楚欣和鲍昊走了进来,入了座后,余氏才对鲍昊说要用他头发做药引子的打算。
鲍昊一下子炸了毛,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喊道:“我不干,凭什么剪我的头发,她有什么病啊,我看你们是一天到晚在家里待傻了,是不是又听了哪个炼丹的老道胡扯八道了!”说着,就疯了似的东翻西找:“我今天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账王八羔子说的,看我不把他揪出来的!”
屋里面的珠帘被鲍昊摔得直响,鲍晓见自己弟弟反应如此,眼圈一下就红了,低头不语了起来。
余氏也站起身来,一边拦着鲍昊一边哭道:“小祖宗,快别作了!难道想逼死你姐姐不成!”
鲍昊冷哼一声:“我逼她,我看是你逼我。我丑话摆在这里了,谁要剪我头发都不好使!”说完,就拂袖要走。
屋里的丫鬟哪个也不敢拦,只余氏自己拽着鲍昊袖子拦着不让他走。鲍昊使劲一甩,一下将余氏甩了个趔趄。
“母亲!”鲍晓看了,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要来扶余氏:“算了……他不愿意就算了。”说完,复又流下泪来。
等余氏被扶起来,鲍昊已经走没影了,再想去追已是不急。
余氏抱着鲍晓又哭了个没完:“逆子啊,都是我平日里惯的!”
魏楚欣静静的在座位上看了一场好戏。此时站起身来,告辞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辞了。”说完便要走。
余氏抹去了眼泪,仍不死心的询问:“就非要昊儿的头发不可,别人的就不行么?”
魏楚欣对这样的哭泣并不为所动,知道鲍晓就鲍昊这一个亲弟弟,所以魏楚欣故意说道:“也不是非二公子的不可,按药理来说所需药引是要在和大小姐是同父同母的姊妹兄弟身上取得的,要是大小姐有其他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也可。”
鲍晓听了心便凉了半截,回头看向余氏,平缓的说道:“我就是这个命了,母亲也别为难弟弟了。”说着眼泪就禁不住流了出来:“只是我和松哥哥是青梅竹马,我这个样子,自然是不能嫁给他的了,现如今我只有一个愿望,我只想趁还没有旁人知道我得了这个怪病,风风光光的死了。”然后竟然露出个微笑:“也能始终在松哥哥心里留个好样。”
余氏听了,赶紧堵住鲍晓的嘴。站起身来,擦干了眼泪,对鲍晓道:“我找你父亲说去,一定说服了昊儿。”然后留住魏楚欣,对魏楚欣道:“劳烦魏三小姐稍等一会,要是能治好晓儿的病,我鲍家全家感激你。”
余氏掩面而泣,头重脚轻的走了,魏楚欣和鲍晓皆没说话。直到过了半个时辰,鲍昊的父亲鲍宇和余氏进了屋子。
不知道余氏是怎样和鲍宇讲的,鲍宇进屋来将信将疑的直往女儿脑袋上瞧。
余氏见了,吩咐丫鬟守好房门,又让鲍晓摘下了发套。
等鲍晓将发套一摘了下去,鲍宇一长细形的眼顿时睁大了几分,着实惊了半天。等缓了过来,握住鲍晓的手,蔼声安慰道:“好孩子,你放心,我这就叫人捆了昊儿来!”
鲍晓紧抿了下唇,低头只道了句:“父亲……”
鲍家的小厮找遍了整个鲍府也没找到鲍昊,最后见鲍宇怒了,鲍昊的小厮才吐口说人去了翠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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