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再无交集,却不想又能偶遇。
两人站在凉亭里,快四个月没见了。压下心中那些不该有的东西,魏楚欣清了清嗓子,才要说话,但听萧旋凯先道:“怎么没拿那房契?”
当在鲍宇的豪华私宅里,魏楚欣临走之时,到底是没收那房契,将它压在了石砚台之下。
“当不是说过了么,那房契当诊费太多,当报恩费又太少了。”魏楚欣笑着,其实心中有些不该说的话,那是不应该留着这份救命的恩,放长线钓大鱼的么。
“当报恩费太少了?”萧旋凯唇角噙着浅笑,重复着这句话,“那魏姑娘想要什么?”
秋高气爽,魏楚欣透过亭子看外面的旷阔天清色,摇头而笑,笑得半真半假。
想要萧侯爷轻易难给的东西……
这话想在心里,却吐不出来。
萧旋凯还真是按时服用了祛毒的汤药,体内余毒彻底没有了。只是那劝他的话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余毒没有了,但他的眼睛依旧没有好起来。
四个月以来,萧旋凯几乎找遍天下名医,结果却是没一人能够医治他的眼睛。
收回搭在萧旋凯沁凉腕部的手指,魏楚欣摇头,拿起凉亭石桌上的紫砂壶,倒一杯清茶给他,安慰道:“也许哪天侯爷睡一觉,早上一睁开眼睛,眼睛就好了!”
萧旋凯接过了茶来,慢啜着,嘴角带笑,看着魏楚欣,眸华里是那样的漫不经心,仿佛魏楚欣所谈论的话题和他无关,事不关己,他只是那个旁观者。
魏楚欣见了就收了笑意,找她看病是他,现在满不在意的也是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稍带些揶揄,“早说过萧侯爷是个有意思的人,还真是……”
这边石榴正找了上来,还没走到旁边就喊道:“姑娘,天不早了,咱们回吧,回去晚了怕是妈妈在庵里担心!”
石榴只知道逸云和尚求她家姑娘给个男人看病,她坐在禅房等了快两个时辰,都坐麻了,也不见人回来,这才忍不住过来催促。
魏楚欣回头,但见石榴已经站在了懿宸边,两人不知道互说了什么,只瞧懿宸将手里的长剑“锵!”的一下拔了出来,一个,石榴已经快要做他的剑下亡魂了。
石榴带着哭腔的喊:“姑娘救我……姑娘快救我!”
魏楚欣脸色一变,看向坐在一旁的萧旋凯,忍不住唤他:“侯爷!”
但见萧旋凯慢慢放下了手里的茶,声音沉定:“懿宸,不得无理。”
懿宸这才收了长剑,石榴吓得额头已经出了薄汗,鲤鱼打,比泥鳅跳得都快的往凉亭里跑,跑到魏楚欣边,委屈的眼泪都出来了,“姑娘,我险些被他砍死!”说着,揪起脸颊前那薄薄一缕柔发,明显是被那削铁如泥的利刃削去了半截,“这是头发,要是脖子,我就再见不着姑娘了!”
魏楚欣从怀中拿出手帕轻轻给石榴擦去了薄汗,先是安慰,再就是问她,“是不是你嘴快说了什么?”
一旁坐着的萧旋凯带着略有略无的笑意,他的侍卫他清楚,也就好像只有那一件事能轻易激怒到懿宸。
“我……我能说什么,”石榴听了一下低了语调,遮遮掩掩的,“我也没说什么啊,就夸他长得好看还不行么?”
“还说嘴不快。”魏楚欣假意瞪着石榴。人好歹也是二十好几,上过战场经百战的汉子,被个十一二的姑娘调戏,魏楚欣不住想笑,别说是懿宸,搁谁谁不生气。
“长得好看还不行人夸了,嘴长在我上还不行我评论了……”石榴不服,依旧小声辩驳着。
嘴长在你上,那剑还拿在人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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