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魏楚欣与程凌儿坐在外堂,在油灯底下写契子。
一写写了二百张来。
这里油灯里面的油都要燃没了,程凌儿搁笔要去添油,魏楚欣便也放下了笔,累的揉了揉脖子。
去年写了五十张,今年陡然增到二百张,添油之际,程凌儿不免要问魏楚欣道:“姑娘今年雇这么多人,这一千五百亩地是怎么也用不了的啊,姑娘是另有打算么?”
“一千五百亩?”魏楚欣听程凌儿这话,便是笑了,“你是打算把自己的五百亩地也承包给我了?”
程凌儿顿了顿,抬眼看向魏楚欣,“这怎么说来,我的东西凭姑娘用,姑娘要我怎样,吱声就是,程凌儿没有不依的。”
魏楚欣听程凌儿说这话,脸上一时倒是严肃了,看着程凌儿道:“这话哪说哪了,最后一次,以后在兄嫂外人面前,再不可提,你有自己的子要过,我虽救过你的命,咱们有交,只是遇见钱财上的事,就是亲兄弟也是要明算账的。”
这一番话下来两人心中肚明是因为什么。
一幅画,因程五儿夫妻搀搅过来,险些坏了事。
因那一件事,魏楚欣也才意识到,有些话势必要当面说明白的。
以前用程凌儿,给程凌儿多少银钱他也总是不要,而她也不好硬给,便想着以后有都是机会慢慢回补给他,却不想,让程五儿和王氏二人误会了她。
王氏说她把程凌儿当成奴才用了。
魏楚欣想着,不免又生气又觉得好笑。她若真有那心,当初将五百亩良田收下,再施以小恩小惠,连带着两人都跟着打发了,又何来现在。
第二清早,在饭桌上,魏楚欣便是提了,租程凌儿的地,三年给程凌儿租金一千两租金。
此时程五儿正低头喝粥,王氏伸出筷子要给魏楚欣夹菜。
听魏楚欣说出这话,一时桌上凝了那么一刻。
这边程凌儿放下粥碗刚要说话,王氏和程五儿夫妻二人已经相互对视上了,一时王氏便压过程凌儿的话,先笑说道:“县里人都传姑娘你今年赚了大钱,嫂子我还不曾信的,现听姑娘这话,我是信了。”
王氏说着,便是放下筷子,站起了来,低头笑对魏楚欣说:“画作那事,是我农村妇人,没见识眼皮子浅了,险些坏了姑娘的事,我和程五儿两人已是内疚了数的,我们夫人二人给姑娘道歉了。”
魏楚欣听王氏这么说,不免也站起了来,“嫂子哪里的话,事过去了便是过去了。”
“不曾想姑娘如此不计前嫌,只是这一千两银子包三年的地,着实是太多了。不若这样,七百两作为包地的钱,一百两算作给我们三口人这忙碌了一年的工钱,余下的二百两银子还是要给姑娘退还回去的。”
程五儿也点头赞同。
一旁程凌儿听了便是要反对,只魏楚欣打断了他,笑说道:“这一千两算做三年的地钱不动了,外再拿出五百两作为三位的工钱,兄嫂为我的事cāo)心了一年,这里以茶代酒,敬五哥五嫂还有凌儿哥。”
此话打在程五儿和王氏脸上,两人的脸一时就红了。
……
辰时到了场院,呼呼啦啦围了一众的人,男女老少几村的人,人挨着人连站着的空隙都没有。
魏楚欣站在月台上,讲了她用人的原则,与契子上所写的规定。
众人听了皆连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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