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光照在上,她醒了。
睡眼朦胧之间,但见萧旋凯坐在旁边。
室内静静的,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魏楚欣的唇角有一丝苍白,抿了一抿,想开口说话,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萧旋凯便俯下来,柔软的唇落在她的脸庞,吻掉上面一行行的眼泪。
魏楚欣这才察觉到自己哭了,那些一个人时强装出来的淡漠坚强,在关心着自己的人面前,土崩瓦解,原形毕露。
“都多大了,还哭鼻子。”他还是用这句话哄她。
魏楚欣便破涕而笑,抹了眼泪问他,“是柳伯言把血书交给你的?”
“给了。”
“那可是圣上派你来西州主持局面的?”
“我是来带你回家的。”他说。
魏楚欣侧躺着,他宽大的手掌揉捏着她粗糙的小手,无限怜惜自责。
这话说的心里暖暖的,但她却不得不睁大了眼睛,意起来,“是你自作主张来的?”
以前的她,惨死重生,自觉悲惨。重生之后,一门心思想着赚钱自立,宅门里的勾心斗角,商场上的利益往来,她想着的是这些。
这半年来,偶然陷于西州,看遍了生死离合,尝遍了万千悲苦,先是陷囹圄,后又卷入王权内部的混乱纷争,再所看所想,自是不同以往了。
“这可以的么……”想来萧旋凯是无旨擅入西州,魏楚欣虽不知其中具体利害,但在心中已然是提了一口气。
“病还没好,着什么急起来,”萧旋凯轻按住魏楚欣肩头,一边扶她躺好一边笑说:“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先养好了病,然后我带你回家。”
魏楚欣只得又重新躺了下去,只是西州之事,绝非如他说笑着轻松便能了事的,他说不让她担心,她的心就真能放下么。
这里覆又抓过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抬眸看着他舒朗的面庞,隐隐觉得他眼角眉梢间带了此前从不曾有的烟尘疲劳。
“万幸你还安好,自你跌落悬崖,派了多少人寻你,半年来音信全无,我找得你好是辛苦。”
当假死脱之事,乃临时起意,除石榴和张莱外,再无旁人知晓。
魏楚欣心下一滞,一块大大的石头憋闷在了心口上,压得她良久喘息不上气来。
重重的愧疚之感。
半年前那天晚上,她交代石榴传信给程凌儿,让他悉心照看生意,却是没想着要给他传一个口风。
“多少次午夜梦回,我以为你狠心离我而去了。但没寻到你尸骨,我始终不相信你就这么走了……找到你了就好,不再提那些……”萧旋凯看着魏楚欣,尽二百的心塞之感,被他轻描淡写的略过。
听的魏楚欣睫毛连颤,心里一股极涩的苦意奔腾而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鼻腔里酸涩不止,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紧紧握着他的手,重生以来心底的那分执念第一次松动,她真不想再放开他的手了,无论他婚否。
“楚儿,别再撵我走了好不好,我不想再看你受半分委屈,让我庇护在你边好么?”他话语轻柔。
……
如燕再次来叫他,魏楚欣便抹了脸上的泪痕,松开了他的手,往出推他,“你快去吧,先时郎中不说了么,我已经没有大碍了,一会再喝一碗药来,一觉过后就药到病除了,你去忙你的吧。”
萧旋凯看了看魏楚欣,嘱咐一旁的丫鬟好生照顾,他才出了屋来。
只这一去竟是半天一夜,又一天。魏楚欣修整了两天,也渐渐恢复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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