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郎中继而接着说道:“小人本是闵州人,得祖上真传,学得了能准确诊出男胎女胎的手艺。七年前被参议夫人派来的人找到,给了一笔钱财,说是要着小人到靖州为人探病。从前参议夫人在闵州时就曾照顾过小人,当年府上大哥儿大姐儿的脉就都是小人给诊出来的,小人那时也没曾多想,便跟着到了靖州,为府上贵姨娘诊得了喜脉,当时听闻是个男胎,参议大夫人还多是高兴,小人印象由深,大夫人给了小人二十两白银。”
“这些年过去了,小人一直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直到去年年前,参议二老爷家的二公子找到了小人,说是参议家的千金三小姐要见小人,小人这才丈二和尚般的到了常州,当三小姐问起此事时,小人百般回想,想起是有此事,后来三小姐给了小人五百两银子,让小人暂住常州。只没想到,这一住竟住了半年,今得知原是这般缘由,小人的祖传手艺无意中害得人命,真是罪该万死,大大的罪过。”说毕,叩头不起。
两个人证摆在这里,又有魏伟彬对兰姨娘的独一份偏,蒋氏自知她百口莫辩,大势已去。
此时瘫坐在地上,眼见着一步步向他走近的魏伟彬,猛的直起了腰,匍匐着跪在魏伟彬脚下,哐当哐当不顾疼的连磕了几个头,抬头看着魏伟彬通红的眼睛,不断颤动的颊,摇头哭求着说,“事到如今,妾也不瞒了,妾不瞒了……妾有错,妾不应该一时鬼迷心窍打兰姨娘的主意……”
没等下话说完,已然是被魏伟彬下死手的两个巴掌狠狠的掴在了地上,“蛇蝎心肠,你这个jiàn)人!”
打得蒋氏唇角一时就殷出了血来,只是这种时候,哪里顾得上疼,蒋氏复又爬起来,跪在地上,自己扇起了巴掌,“老爷打的对,老爷打的好,妾是jiàn)人,妾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给着人给兰姨娘灌下那一碗落子汤,只是妾哪里会想到这碗汤药会有这样的药力,妾哪里就真想要她的命,自打兰姨娘走后,妾自责悔恨,妾千错万错,可本心里从没想过要谁命,嫁给老爷二十几年,家里上上下下,老老小小,万事费心打点不说,又时时想替老爷打理好衙里的关系,生儿育女,妾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蒋氏说的声并茂,眼泪来得也是方便,下狠劲一巴掌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当老爷被贬,妾不惜变卖自己的嫁妆替老爷打点门路,妾千错万错就错在太在意老爷,现如今昭儿和博儿都已结婚生子,妾从老爷没入仕时便嫁给老爷跟在老爷旁了,二十几年的光,年轻姑娘熬成了黄脸婆,妾除了老爷已是一无所有了,妾一就是有错,为了老爷在衙门不受影响,女儿不受人诟病,妾也不求老爷宽恕原谅,妾愿意一死了之,只求老爷能息事宁人。只要老爷好了,孩子们好了,这个家好了,妾一条jiàn)命又算得了什么!”
说毕,又跪地磕了个头,抬起眼睛看着魏伟彬,一时顿了那么半刻。
“老爷,妾这就去了!”蒋氏凄声。
一行眼泪顺着被掴的紫涨的脸上流下来,看得站在她面前的魏伟彬一时恍惚。
只见着蒋氏站起来,就要往门框上撞。
一旁站着的魏昭欣哭嚎的拦着,蒋氏的几个心腹也在旁拉着劝着,“娘亲……大夫人……你这又是何苦!”
魏昭欣便是哭着跪在了魏伟彬脚下,父母反目,母亲又要自杀,她抬头看着魏伟彬,一时也泣不成声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父亲……娘亲知道错了,你就看在我和哥哥的面子上原谅母亲这一回好不好……父亲!”
魏伟彬站在原地不肯说话。
“哥哥已经半年没回家了,母亲这要去了,哥哥回来一看,他再没有娘了,该是什么的心……”魏昭欣哭得哽咽,拽着魏伟彬袍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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