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伟彬,你四十好几的男人,活得真是可怜!”蒋氏一边说一边冷笑着,真没有顾虑了起来,说出多么伤人的话也不能控制了,“再说说你最敬重的母亲,魏小三自始至终都是腊月羊,怎么现在回家,一个一个都好好的,七年前就能把老太太克得生了大病呢?这你没想过吧?”
“要说当老太太是故意装病bī)得你心存芥蒂送魏小三去庄子,你信与不信?”蒋氏笑得邪恶,“你肯定不信,你以为你母亲是好人,可你有没有想过,魏小三一丫头片子,能碍着老太太的眼,她为何就看魏小三不顺眼,当年兰姨娘在府里孝顺体贴,百无错处,为何老太太就死活看不上而刁难于她,魏伟彬,这些你没想过吧!”
对于这一点,魏伟彬真没想过,他看着蒋氏,二十几年的夫妻做到了尽头,连再伸手打她一下都觉得不屑了,冷笑着问道:“你倒说说?”
“当年我是给兰姨娘灌了落子汤不假……”
“怎容得这等泼妇在此大放厥词!”老太太也不知何时来了,狠狠的敲着拐杖,厉声喝止道。
跟在老太太后面的腾妈妈便带人将蒋氏给架了起来,蒋氏还要往下说,直嘴被人生生的堵了上。
“亏得还是在衙里过堂过惯了的,容得此等泼妇无法无天,来人,将蒋氏给我拖到柴房重打五十大板,之后着人送回闵州娘家,此等妇人害人害命,蛇蝎心肠至此,再不配做我魏家媳妇!”
命令一出,蒋氏就被人掩口拖拽了出去。
魏昭欣一听此话,当场哭晕了过去。
魏伟彬走在中堂,失魂落魄的连走了两步,踉跄一下,直瘫坐在了地上。一手拍着青砖地面,想放声悲哭一场,只是声音出来了,竟是哭无泪。
一时众人忙着扶魏伟彬,忙着给魏昭欣去找郎中,哄哄乱乱了起来,直忘了魏楚欣会医术一事。
老太太主持着局面,魏楚欣趁乱,带着张莱几人走出了外书房。
出了院门口,外面好是平静祥和,有那么一瞬,魏楚欣仿若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在闵州老家的小院里,她穿着桃粉色的小衫子,无拘无束的疯跑,兰姨娘和张妈妈跟在后面,她回头笑着喊:娘亲,你抓不到我!
兰姨娘手握柔绿色的帕子,她笑着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说:娘亲该走了,楚儿乖……
声音在小小的院子里幽缓的回dàng),她循着声音跑过去,扑到兰姨娘的怀里,只是那么一抬头,是夏午后湛蓝色的天空,天上的太阳发着刺目的光芒,她正蹲跪在地上,后头张莱和梳儿几人关慰的问她,“姑娘,你没事吧?”
恍惚间,人已经被梳儿扶了起来,梳儿俯帮她打扫掉裙子上的浮土,看着如此陌生的常州参议府景致,她的眼眶一时被打湿了。
娘亲,女儿终于为你报仇了。
……
魏楚欣嘱咐张莱送王郎中回闵州,在看向梳儿时,梳儿跪地求道:“姑娘,别送奴婢走了,就让奴婢留在你边服侍您吧。”
原是去年秋收过后,蒋氏吩咐人将梳儿着人牙子卖给了城中一鳏夫,梳儿实在受不了被其打怕折磨,逃到了月饼铺子,被魏楚欣给救了下。
梳儿为求魏楚欣收留,道出了当实,这也才有魏楚欣证实了心中猜想,设局对付蒋氏的后话。
魏楚欣看着跪在地上的梳儿,梳儿便叩头求道:“就求姑娘收留了奴婢吧,往后奴婢定当牛做马任劳任怨的服侍姑娘您!”
……
参议府里很多人此时都吃不下去晚饭,只是这些人中不包括魏楚欣,也不包括眉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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