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爷啊,姐儿这说的哪里话,没得折损了我们这些小人!姐儿现在是了不得的人物,得是我们这些人登门拜访才是呢!”
寒暄了几句,魏楚欣便不免问道:“三哥哥在靖州,老爹怎么想着到京城里来了,人道是落叶归根,老爹现下年岁也大了……”
提起这茬,话才说了一半,罗老爷子就气的破口大骂了起来:“姐儿快是别提那个瓜眉眼、狼心狗肺的羔子,我养他小,他不知道养我老,就说是现下他在靖州管理着数十家大店铺,哪一个铺子不是上万的银两,我瞧着这平时半天放不出来一个的羔子是有些出息了,这羔子这么有钱,还用我费劲巴力做那些工赚钱了,这才把活给辞了!”
罗老爷子一肚子无理取闹的苦水,“先开始的时候吧,这羔子倒是还装得跟个人似的,每个月派人给我送十两银子。只这十两银子哪够花啊,我便去铺子里,堵着他要了几回,这羔子一看铺子里人多嘴杂的,也丢不起那个人,就给我两个半钱把我打发了。”
石榴在旁听着,忍不住问道:“每个月十两银子还不够老爹花么?别说是在靖州了,就是在京城,十两银子也够一五口之家花上几个月了。”一时也是嘴快,便问道,“莫不是老爹又重cāo)旧业,赌钱耍牌去了吧?”
被说个正着,罗老爷子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蓬垢的脑袋,笑着替自己辩解了起来,“这人老了,心里多少就寂寞,津小子虽给我买了宅子,可他也不给我找个伴来,我要整里在家闷着,可不是得闷出了病来,也就是没事的时候打发时间,和几个平里相熟的人推几把牌九而已。”
石榴笑接道:“是推着推着,就收不住了吧,是不是又欠下了一的债,老爹还想要和我们姑娘吐苦水,告状说找三少爷帮你还,他不帮你还么?”
说的罗老爷子又不好意思的笑了,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只道:“靖州是什么样的地方,那里能输多少,也就是输了七八百两,这津小子有都是钱,可他就是铁了心的不给我还。那帮要债的鬼,舞枪弄棒,又是打又是骂天天的来家里闹,最后被bī)的没法,把那羔子给我买的宅子卖了五百两银子,差的三百两,还是四姐儿看不下去了,说是津小子太过心狠,出手大方当即就支了银子帮我还上了。”
罗老爷子一时感慨说:“之后也正赶上魏家的老太太没了,四姐儿跟着你们二房的人进京吊孝之后便再没回来,去年才是派人把我接到了京里,四姐儿现在也行了,虽比得三姐儿你大富大贵,但大抵是比津小子有出息会做人,我在她铺子里做工,这对我也是很好了。”
魏楚欣又找了铺子给罗老爷子理了头发。
理发的空dàng),魏楚欣眼见着他人也是足足上了岁数的,此时弯腰驼背,唉声叹气的样子,便劝说道:“逢赌必输,老爹这赌了一辈子牌了,还看不出来这里的章程么,这次一共又欠下了多少,我帮你还了,也就不要有下次了吧。”
罗老爷子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侧头推开正给他理着发髻的头匠子,对魏楚欣笑说:“有三姐儿说话办事这么个敞亮的人,小人我说什么好呢,这次实在是被人给骗了,输出去一笔不小的数目,四姐儿都帮不了我了,要不是遇上三姐,我真是要一头撞在南墙上自尽了。”
石榴不耐烦的问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到底是欠下了多少?”
罗老爷子就低头伸了两根手指头。
石榴和梳儿见了,同时开口猜道:“不会是两千两吧,老爹你这也太能输了吧!”
罗老爷子听了,便是燥红了脸,摇了摇头,把头埋得更低了几分。
石榴睁大了眼睛问:“两千两还说少了,难不成你是输了两万两!”
听的罗老爷子赶紧解释道:“不是输的,可不是输的,是被他们生生的给骗去的,我也不识字,当时人说那欠条上是二千两,输的蒙头转向也就按了押,谁曾想被这群忘八羔子活活的给骗了,两千变两万,我几辈子也还不完啊!”说的罗老爷子肠子都悔青了,直声泪俱下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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