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做的真,魏楚欣又低头卸下了发髻上的头饰,完完全全把自己打扮成了个老妪的模样,“要说来这招还是同你学的呢,你那笔店现在还开着么?”
“开什么,经营不善,早是黄了,”柳伯言轻笑。
魏楚欣就赶紧接上,有点耍赖皮的意思:“你这算是同意了!”
“我什么时候就同意了?”
“不同意你笑什么,笑了就算同意了。”
听的柳伯言不又是一笑,低头摆弄着笔搁上的毛笔,问她道:“开医馆得需要钱,魏老板有钱么?打算出多少本金?”
魏楚欣听他这口风,便是把桌案上的画像一卷,抵送到他的手里,笑着说:“一幅四尺三开的画像,出自当世画师靖州魏氏之手,能值多少钱?”
“值多少钱?”柳伯言蹙着的眉头轻轻一展,抬眼问她道:“楚儿的意思是,你在我心里值多少?”
……
翌。
回京第五,距红曲酒纳缴第六,距为元朝首领赫连丞生辰所办宴会第七。
朱雀街一家药铺恰无声息的开张了。
只有两个伙计看店。
至于东家,在后堂里配药。
……
此时正是午时,柳伯言被人前呼后拥着坐轿堪堪来到了宫门口,准备进宫觐见赫连丞。
而他又忒是懂得阿谀奉承的那一。本来赫连丞特许了他走午门进宫,只他每次进宫,偏偏装得十分规矩的走西边角门。
此时正赶上为众位王子讲学的芮禹岑出宫。
两相碰面,芮禹岑给柳伯言行礼道:“柳大人。”
柳伯言正踩着人从轿里下来,眯缝着眼睛,碰了碰头上戴着的金环,仰着拇指上戴着的墨绿扳指,半天才认出来芮禹岑。
“哦,我当是谁打招呼,原来是芮兄!凑巧,凑巧!”柳伯言人模狗样,颐指气使的模样,“怎样,兄弟给你找这活计可还行,单陪着几位王子谈谈心,官也有了,钱也赚了,当知识时务者为俊杰,芮兄是个明智的人,比魏孜博那犟种强百。”
芮禹岑暗处里将手握成了拳,同柳伯言维持着表面的和气,“孜博嘴驽,不适合讲学,在通宝阁里整理文书,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柳伯言便是扫兴不提魏孜博了,眼看着芮禹岑手里捧着的书册,道:“我瞧着芮兄这脸色可不怎样太好啊,虽是学习胡语是最最要紧的头等大事,但凡事有度,也要适当休息才是啊。”
芮禹岑道:“柳大人教训的是。”
“那就不耽误芮兄回去休息了。”柳伯言小人得志模样,朝芮禹岑摆手笑说。
“大人慢走。”芮禹岑心里松了一口气,刚继续往宫外走。
“等会!”柳伯言便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转过来,变了脸色,叫停芮禹岑。
芮禹岑回,“大人有何吩咐?”
柳伯言又将视线落在了芮禹岑紧紧抱在怀中的那几本书册子上,“总见着芮兄往出倒腾书,芮兄这看的都是什么书啊?”
芮禹岑从容答:“大多是翻译胡语的著述。”
“是么?”柳伯言笑着,“还是芮兄觉悟高,这可是好书,等芮兄看完了,可得要麻烦着多跑一趟,送到府上,我也得学习学习才是呢。”
“一定送到。”芮禹岑点头。
“那麻烦芮兄了。”柳伯言扬声。
这里眼见着柳伯言仰首,背手吹着口哨,神气扬扬,狐假虎威的往宫里走去,芮禹岑才这发觉握着书册的一双手都被汗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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