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灌了半碗酒入喉,还是想不透,最后通红着眼,恶狠狠地骂了一嗓子:“阿湘,你个小混球,别让老子逮着你,不然吊起来揍哭你!”
“呵呵,阁下说的可是那位王府贵客,阿湘公子?”邻桌有个男人露出笑容。
飞鱼忽然惊醒:“没错!你见过?”
钟六爷摇摇杯中酒,笑道:“当然见过,他还与我打听了三件事呢。”
“不过,我只愿说给王爷听。若是王爷肯赏光,酉时鄙人在芙蓉坊静候。”
兰疏影并不知道这事。
如果知道的话,大概会给钟六爷颁发一个最佳小助手奖。
金钱寨这里有山阻隔,不好修官道,附近不太平,所以不是行商的首选路线,十天半月也来不了一只肥羊。
不然寨民也不会对胡青他们两个小娃娃动手。
兰疏影卖掉戚五少输给她的那些财宝之后,手里大约有六千两银子,支撑这些人的生活和训练所需绰绰有余。
除了定期下山搬运物资以外,他们拼尽全力,利用山上的一切去锻炼身体,比如跑步,攀山,负重登阶,举重,胸口碎大石……
呸!
“陆方!你再表演碎大石我就让你变成碎石!”
她吼完一嗓子,刚要继续看信,眼前就递来一碗熬得清亮香甜的汤。
“香儿平日训练辛苦,这是刚炖好的雪梨汤,来歇息一会儿,润润喉。”
豆芽菜在旁边热身,哼哼唧唧地吃醋了:“娘亲,你就会偏着姐姐……”
现在不能再叫他豆芽菜了,他有名有姓,叫独孤耀,与耶罗香是同辈亲戚。
他的父亲就是独孤雁的二哥。
从南婶口中得知,独孤老爷子病逝后,全家靠耀儿的父亲撑着,二舅舅年轻力壮,谁知道有一天忽然就倒下了,请来的医者说是旧疾复发!
南婶当然不信,自己检查发现是中毒,可她无力去解,一家人四处寻医,舅舅是在睡梦中死在路上的。
后来南婶和耀儿跟家仆走散,被抢进金钱寨。
她初丧偶,碰她怕遭晦气,加上她会些医术,就被大当家安置在后山,带着儿子独居。
兰疏影在耶罗香的记忆里确实找到了这位舅母。
应该是在耶罗香四岁左右,她来王府探望过母女俩。
虽不记得她的面容,可这通身的贵女气派做不了假。而且她口中关于将军府的种种,与独孤雁说给女儿听的也都对得上,兰疏影便认了她。
耀儿是个好孩子,从不逃避训练,休息间隙,嘴里还时常念念有词,后来她才知道,他是在温习南婶教的功课。
那天会摔倒,也是因为夜里用功苦读,睡得太晚了。
“他说要给我挣个诰命,不管多危险,都要给他爷爷和父亲翻案……”南婶看着那个在泥地里摔爬的身影,心酸得潸然泪下。
兰疏影心里一动。
如果这是独孤耀作为独孤家后代的心愿,它会不会也是耶罗香想做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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