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点,谢晚星跟傅闻善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因为调到了最大音量,屋子里又一片寂静,谢晚星几乎是立刻就给吓醒了。
他捂着心口从被窝里探出一个脑袋,迷迷瞪瞪地问傅闻善,“手机响了吗?”
“嗯。”
傅闻善也醒了,他伸出手去拧床头的小灯,却发现怎么都拧不亮了。
谢晚星慢吞吞地坐了起来,眼皮还一上一下地打着架,“怎么了?灯坏了吗?”
傅闻善把床头的所有按钮都试了一遍。
“不太像坏了,可能整个别墅都没电了。”
谢晚星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他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若不是还有窗外一点黯淡的星光,屋子里几乎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他和傅闻善的手机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不再撕心裂肺地鬼哭狼嚎了,但是谢晚星摸索着把屏幕点开,页面正中间躺着一条短信。
发消息的人是韩久久。
“亲爱的谢先生,午夜特别活动已经开始。请于半小时内,准时到达后山的废弃学校~就是今天下午特地带你们经过的那个哦。千万,千万不要迟到哦,不然我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这短信怎么看都不怀好意,谢晚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深更半夜,去探索一间废弃的学校,还让他们千万不能迟到。
这次所谓的特别任务到底是什么,几乎已经呼之欲出。
谢晚星握着手机,眼泪都要下来了,这个王八蛋节目组组是不是特地调查过,知道他从小就怕鬼啊啊啊啊!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看他在镜头前崩溃吗!
有那么片刻,他几乎是立刻就想打电话给连丹,问一问他现在退出节目组要赔多少钱。
本大爷不干了。
他生无可恋地坐在床上,并不是很想下去。
傅闻善那边也收到了跟他一模一样的短信,他放下手机就开始穿衣服,屋子里没有灯光,他也没避着谢晚星。
谢晚星一边内心凄凉一边眼神又忍不住溜到了傅闻善身上。
借着手机灯光,他看清了傅闻善的八块小麦色的腹肌还有修长结实的腿。
谢晚星内心的恐惧顿时被黄色废料给挤到了一边。
虽然跟傅闻善不对付,但这小王八身材是真的好,还是谢晚星最喜欢的那一挂。
傅闻善不知道他脑子都在想什么,一边穿衣服一边催他,“还有二十分钟,不想迟到被罚就赶紧起来。”
谢晚星权衡了一下,只能默默爬起来穿衣服。
·
等他们穿戴整齐打开房门的时候,从楼道口看下去,屋子里果然一片黑暗。像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雾,把整个小别墅笼罩了起来。
他们的房间是在最顶端的阁楼,门口就是一段狭窄而老旧的楼梯,踩上去吱嘎吱嘎地响,平常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一在这种漆黑安静的环境中就格外吓人。
谢晚星咬住了嘴唇,眼神充满渴望地看着前面的傅闻善……的衣角。
要是换个人在这儿,他早就扑上去要拉着人的胳膊一起走了,偏偏走在他前面的是傅闻善,他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跌不起这个面子。
他正在纠结,前面的傅闻善就突然停了下来。
他险些一头撞上去,奇怪地问,“你干嘛停下?”
傅闻善站在楼梯上,往下几步就到了一楼的客厅,他问谢晚星,“你没发现,这别墅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吗?周英吴燃他们四个不在就算了,连节目组的跟拍都不在。”
谢晚星被他说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可是再往四周看去,他惊恐地发现傅闻善说的是对的。这别墅里一片寂静,只有时钟嘀嗒转动的声音。
他的脑海里顿时闪过了许多恐怖片的开头,明星们来参加一期恐怖真人秀,结果到最后发现一切都是真的,这真的是个凶宅,失踪的人都再没能回来……
“他们,都去哪儿了啊?”谢晚星无声地咽了口口水,像是怕惊扰到谁一样,小声地问。
傅闻善却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想了想,“也许他们已经都去学校了。”傅闻善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一把拉过谢晚星的手,“快走,只剩下十分钟了。”
谢晚星被傅闻善一路拖着往外头狂奔,根本都来不及害怕,就跟着傅闻善一直冲出了别墅。傅闻善体力好得可怕,可他却是个连健身房都懒得去的废宅,没几步就累得跟死狗一样,内心对傅闻善比了个中指。
好在出了别墅的门后,外面虽然没有灯光,但是今夜的月光却很明亮,碎银一样洒在巷子里,这让谢晚星多少有了点安全感。
·
那个废弃的学校他们下午曾经路过,离别墅并不是很远,但是他们一路狂奔,等赶到的时候,也已经是00;35了。
超过了五分钟。
谢晚星站在学校废弃的广场内,周围杂草丛生,他累得快喘不上气了,连站着都嫌累,只能蹲在地上恢复精神。
他左看右看,发现这个学校门口只有他跟傅闻善两个人,狐疑地问道,“其他人呢?”
就算真的是为了制造惊悚的氛围,也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吧,起码摄影组的得跟着他们,不然这个节目还录个什么劲。
可是他们在原地站了三分钟,周围始终是空无一人,只有夏夜里幽幽的凉风无声地吹过,废弃的学校的玻璃上映出婆娑的树影,给这个空旷寂静的夜晚更添了一分诡异。
谢晚星摸了摸胳膊,他刚想转过头,再跟傅闻善说句话,就突然看见傅闻善背后,那面和学校相连的白墙上,正倒映着一张惨白的脸,直勾勾地看着他。
而在那个白墙上,数只阴森惨白的手正挣扎着探出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墙背后爬过来……
“啊——!”
谢晚星一声惨叫,差点没晕过去。
好在傅闻善还算有点人性,从背后扶了他一把,才没让他倒在地上。
·
“对不住,谢哥,真的对不住,”周英双手合十,不住地跟谢晚星道歉,“导演说你们是最后一组,所以让我们吓唬你们一下,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怕。”
谢晚星坐在一张小马扎上,气得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
刚刚那个白墙上的鬼脸,不用说,是节目组搞得投影。
而墙后面那数双挣扎着要伸进来的手,全是比他们早到的这几人假扮的,还非常敬业地涂了白粉,力求惊悚逼真。
谢晚星被吓得差点出师未捷就倒在这里,全靠傅闻善扶了一把才没有两眼一翻栽到地上,那几个没良心的看到他腿都被吓软了,这才心满意足地从墙后面走出来,对着他打招呼。
包括失踪的摄影组成员。
这里头只有周英还没被娱乐圈这个大染缸玷污,没练就出一副肮脏坦荡的心肠,看见谢晚星被吓到了,内心愧疚得要命,一直在道歉。
谢晚星有气无力地看了周英一眼,他本来就白,五官又精致美艳,现在一张脸一点血色都没有,被漆黑如墨的长发一衬,身上又是黑色的衬衫与长裤,倒有种凄清哀艳的感觉,活脱脱一个聊斋中走出来的艳鬼,眼波流转间就能夺人性命的那种。
摄影师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特写。
谢晚星也没真的生气。
吓到是吓到了,但说到底也就是个节目效果。
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周英的额头,“居然敢戏弄前辈,你完蛋了,这账我早晚和你讨回来。”
谢晚星的指甲有点尖,在周英额头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红印,他也不敢反抗,只是委屈巴巴看着谢晚星。
谢晚星架不住他这狗狗眼,没一会儿就忍不住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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