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雪地留下一串脚印,赵访烟看着这地上的脚印一个接着一个,再看是一个身着简单的纯白色衣裳的女人在慢慢往前走着,头也不回,黑长的头发整齐的披在身后。
仔细一看,这女人是光着脚在雪地上走,似乎不觉得冷一般。赵访烟忽然想到很久以前香阳姐姐说过,光着的脚丫只能给最亲近的人看,那这个人是?
只见这女子走到巷子的最远处,突然回头,对远在身后的赵访烟露出一个笑容,不施粉黛的脸庞是那样的秀美,隐约看清她的样子,和赵访烟竟有些相像,她便又转身继续走去。
可赵访烟的心口却像是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疼得不行,疯了似的想要追上她。
女子一个转弯,突然消失在拐角的地方。
赵访烟脱口而出:“娘亲......”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猛的从梦中惊醒,什么也抓不住。
赵访烟才发现原来眼泪已经挂满了脸庞,这一刻什么都不想再忍了,便放声大哭出来。
听到声音,南霜和香阳赶快冲了进来,忙问“公主,怎么了?”
只见赵访烟哭得抽泣不成声,吓坏了香阳和南霜,只能赶忙抱住她,连问她怎么了。
明明都是公主,可是为什么差距那么大,她不服!
为什么设法害了她母亲的人,还可以锦衣玉食的活得好好的,她不服!
放声哭了几分钟,果然好受了许多,赵访烟抽泣着说,“我梦到娘亲了......”
等赵访烟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当她知道原来是昨晚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的时候,是她发现窗外透进来的光,刺得眼睛胀痛。
眼睛已经肿的睁不开,只能微眯着推开门,看到阳光打在雪地上,反射的光更是一阵晃眼,又重重的将门啪的一声关上。
看到门前香阳、南霜留下的脚印,让赵访烟不由的想到昨晚那个梦,想起时,胸口还是会痛,不看了吧。
重新躺回床上,用被子盖住脑袋,昨晚哭得够多了,眼睛也肿的够严重了,现在是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也似乎是因为现在是白天,不适合哭,情绪总是在深夜的时候难以自控。
等香阳拿了早饭进来,一闻就知道是赵访烟最喜欢的瘦肉粥,可是此刻却没有任何的胃口。
只想着问一句,“香阳姐姐,为什么我们院子里不扫雪呢?”只要一想到雪地里远远走去的脚印,就像是永别了的记号。
香阳楞了一下,笑着说“公主不是说过,踩在雪地上很舒服,才不让我们扫的吗?”
赵访烟实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也许是更小的时候吧,那时候看到雪就激动地不行,在院子里随便捏一坨雪,就可以打雪仗,可如今,为何没了兴致呢?
“我们一起扫雪吧。”
潦草的喝了几口粥,就跟香阳、南霜一起到院子里扫雪。拿起那比她还要高很多的铲子,把雪往门口铲,推开宫门看到门外的雪地上居然也有一连串的脚印,像是好几个人的。
赵访烟仔细一想,应该不是昨天的,昨晚夜里也下了雪,脚印也该盖住了,也没多想,不敢再多想,抬着铲子把雪铲到道路两边,只留出一条路。铲雪可不那么容易的,这一弄便到了中午。
关于昨晚的事,香阳和南霜也没有再提过,看到今天铲雪时还稍微开心的访烟,三个人还在雪地上闹了片刻。
从那天起,之后的四五天里,每天赵访烟都起得很早,和香阳、南霜一起铲雪。渐渐的觉得铲雪也不失为一种乐趣,穿着厚厚的棉服,手臂都伸不直,等把雪铲得差不多时,最里面的中衣会沾上毛毛汗。
再看着这长长深巷中留出来的道路,这也是自己劳动的成果啊,远远望去,这条留出来不算宽的路也似乎像再等着谁一般。
冬天的早晨格外的亮堂,光照在雪地上反射的亮光,让高高的宫墙中压抑的空气,似乎也多了些光。
赵访烟呆呆的盯着雪看了许久,南霜从身后给她披上披风,“公主,我们进屋吧,刚扫完雪,别着凉了。”
“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居然敢勾引表哥,也该照照镜子好好看看她是什么货色!”宫中另一个宫殿里骂声阵阵,与赵访烟宫中的祥和比起来是另一种光景,正是大公主的寝宫,此刻的赵访虹大发雷霆,准确的说,是在撒泼。
“要不是我今天偷偷跟着表哥,还不知道原来表哥这么多天都是去的她那里,上次还跟我说迷路,原来都是骗我啊!他们当我是蠢吗!”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杯盏,往地上摔去。
地上已经是满地的碎片,这一时半刻,毁在她手里有名的杯盏和花瓶不知是多少,跪在地上的丫鬟一动都不敢动,头埋得很低,就连呼吸声都几乎没有,任由着大公主发泄,也该是看惯了她经常这个样子。
东西砸的差不多了,赵访虹还是气得不行,随手揪起跪在她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幽晴,起来!我们现在就去找赵访烟这个不吉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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