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你终是太过天真了。在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得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坐拥这整个天下的巨大诱惑,我不能,秦王,他亦不能!”
衣上云眼里噙着泪水,看着老国君字字认真无比威严的脸,被老国君按坐了下来,口中却仍坚持道:“或许皇上您说的都对,可是,云儿始终都相信殿下,殿下他,绝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老国君不屑的顿将目光射向衣上云的脸,质疑道。
衣上云对于自己心中挚爱当然深信不疑,她坚定地道:“秦王殿下,他表面上看似一个极为冷酷无情之人,实则内心深处里却最是柔软良善。曾几何时,云儿在西秦国的日子艰难曲折如履薄冰。每次危急时刻,都是殿下他及时赶到帮云儿度过难关。殿下他日夜操劳,时刻心系着百姓疾苦,故而深得西秦百姓的爱戴。试问如此有情有义,心怀天下的一个人,他,他怎么可能会是害死嫡皇后娘娘的凶手!”
她一边难过地回忆,一边说着。即便是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又怎么可能任由别人随意诋毁自己所挚爱之人。
看到衣上云与秦王之间的过去果然非同一般,东宁国君看着此时眼前满腹黯然神伤的女子,忽觉她像极了当年痛失皇后的自己。
随之,他在心里默默地叹息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道:“有些事,朕现在也不知该如何与你解释,但是,自从嫡皇后前往西秦一行遇难之后,朕派了众多亲信去西秦查证,结果都是嫡皇后的死,的确是因了秦王无疑。所以,与你一样,朕的嫡皇后,亦是朕这辈子的挚爱。你的感受,朕都明白,那同样,朕的愤怒,你亦应都懂,我们都一样!”
衣上云当然知道老国君在说什么,可她就是抗拒着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直摇晃着脑袋垂首下去哭喊着说:“云儿不明白,云儿不懂,云儿只知道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皇上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一定不可能是秦王殿下,一定不是!”
然任凭她心里无论有多坚定,当忽抬头一对上老国君虽然只对自己面带着微微慈祥的笑容盯视着她的眼睛,从那与生俱来的威严和似是已经刻入骨髓里的深邃里所透露出来的,却是对自己内心所认定的满满的质疑。
尽管自己从未见过嫡皇后娘娘,那个很可能就是自己真正的生母之人,可冥冥之中,她只觉嫡皇后与那个即便如今已经与自己阴阳相隔而她依旧尚还深爱的男人,他们俩个是那般的相似,他们都是心怀天下,深受万民敬仰之同一类人。
她自是不能接受自己所深爱的人,会成为自己不共戴天的弑母仇人。
可看着眼前的这个孤独的老人,从他的言语和眼神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的防线却在一点一滴地崩塌,就连说话的声音最后也变得愈来愈小。
这段日子以来,自己与东宁国君朝夕相处,虽然她至今都毫无证据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可不知为何,一种奇妙的感觉已经不知不觉地在俩人之间悄悄升起,伴随着一种坚固的信任感也在俩人之间产生。她知道,东宁国君的言行一向谨慎,他不可能会随便说出这句话来。
犹豫再三,衣上云默默抬起头来用一种近于哀求般的眼神,隐忍着内心极大的悲痛说道:“可,可无论如何,秦王殿下,他如今已然死了,难道即便是如此,皇上您还是不能原谅他吗?”
“原谅他?”
闻此,东宁国君缓缓收回搭在她肩上的手,侧过身去恨恨地道:“哼……方才朕已说过,朕与那黄口小儿之间的仇恨,是永生永世都无法磨灭的。且不说他北烈一役究竟是真死还是怕死做了缩头乌龟,哪怕即使他是真的已经死了化成灰,总有一天,朕也一定要御驾亲征,踏平西秦,就算是掘地三尺,亦要让他死都不能得以安歇。”
“皇上……”
闻此,衣上云急呼一声,她竟不知,因为失去了嫡皇后,老国君心里的恨竟如此之深,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其举起一手来厉声决绝阻止道:“不要再说了,朕意已决,不必再劝!”
说完,老国君双手负后着阖上了双眸,不再说话。
衣上云对着其看似孤独极了的背影默默地抿了抿嘴唇,缓缓起身来转身落寞地走出了清心殿。
衣上云离开后,东宁国君默默地睁开了眼睛转过身去,朝着其离去的背影怔怔望了许久许久,像是有什么想说又不能说出口的话,一脸悠长,最后只欲言又止了一句:“若曦,她的品性为何与你如此相像,她到底是不是……”
是夜。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61925/2256501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