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后,列维祷告完毕,站起身来,这才看到赵权,欣喜莫明。
两三天的恢复,让列维精神了许多。虽然面容依旧削瘦,但眼神中透出真诚的笑意。
“实在抱歉,前些天我重病之中,慢待了小哥。承仁他们也没问清小哥的驻所,只好期待你能再来,感谢上帝!”
列维的汉语相当不错,完全一腔纯正的北地口音。要不是蓝眼卷发,谁也不会觉得他是一个胡人。
那天走后,赵权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还会再来,如今却感受到他们如此的惦记,心下不禁也有些小得意。
梁申看着这个典型的胡人外貌,以及整座胡人式的建筑,却不由地微微皱了皱眉头。
“有劳列维先生挂念!”赵权咧着嘴跟列维行了个礼。又指着梁申说:“这位梁申梁大哥,是在下老师。”
列维恭敬地行了个叉手礼,这礼行的一丝不苟,动作上没有任何的差错。
梁申回了个礼,笑着说:“别听小权瞎说,我可当不了他的老师!”
列维把他们俩引到厅堂的另一个角落,这里摆着一个方几,地上铺着一片草席,没有椅子,赵权只好学着他们俩跪踞而坐。
承仁端来水,列维吩咐道:“你把弟弟妹妹都叫过来吧!”
不一会,大大小小几个娃一字排在三个人面前,一双甜甜的眼睛从队伍末尾盯着赵权,赵权心里顿时觉得一暖。
“这几个孩子,都是这些年我收养的无父无母孤儿。最大的是承仁,最小的是辰冰,其他这几位叫承义、承礼、承智、承信。”
赵权心里有种不和谐感:这个老外收养了几个小孩,却秉承着中国文化中的“仁、义、礼、智、信”来命名。
列维微抬了抬手,承仁带着几个小娃娃退下。
“不瞒你们说,那天你过来时,我们实在是,实在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要不是你大发善心,我跟几个孩子都得活活饿死在里。”
“先生言重了!”赵权倒真是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举手之劳,能得到别人这样的感激。
“不!一点都不重。”列维很真诚的眼神看着赵权,“我死了,可以去伺奉上帝,那本就是我应该走的路,但这些孩子因此被我害死,那就是罪过了!”
上帝?赵权好奇心又起,望着列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们是犹太人吗?信的是基督教?”
梁申和列维同时用很惊讶的目光看着赵权。
梁申的惊讶是“犹太人”这个称呼,连他都没听说过,赵权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基督教,那又是什么教派?
列维的目光中,除了惊讶,却还有一些责备。
“我的确是犹太人,但我信奉的犹太教,怎么可能是基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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