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庞太师……喊这称呼时,赵曦总是想到包黑子。
当自己的老师给他上回省试策问卷时,很不客气的就开始把自己当考生了……
“殿下,《论筹建东宫护卫疏》为汝作撰?”
很明显,太子殿下的这篇策问,与官家呈与朝堂的《论筹建东宫护卫疏》文风类同……单从策问而言,太子殿下一甲可取……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聪慧了,而是真正的千古帝王之资。
赵曦很不好意思,本来那个东宫护卫的条陈,他没让老爹跟朝堂实说……繁杂的朝堂,他还需要静观其变。
可他忘记了文风这回事……
“先生,确为学生所撰。”
别说帝王,就是对于常人,诚实也是基本素质,这点赵曦很清楚。
“殿下,可否与籍一说该疏缘由?”
这个……赵曦有些犹豫。祖宗法度与国朝现实,抑武扬文是不可触及的底线,而《论筹建东宫护卫疏》本身就是偏向武备的中心思想,而朝堂曾言……二十年不论战事。
庞籍是文臣,还是相当于整个士林领袖般的人物。士林是不会想有一个倾向于武备帝王的。
“先生,此问是太子与相公?还是弟子与老师?”
赵曦没有说什么保密不保密的话,也不提话出我口入你耳这些小气的话,他只想把这次对话有个界定……
再没有比这话更让庞籍震惊的。什么鲁班锁九连环,什么诗词对对,甚至连《筹建东宫护卫疏》和这篇策论算上,包括驿站之乱时的临机决断,都抵不住太子殿下这话给他的震惊。
一句话所包含的信息太多了,从职位身份,到国朝现状,再到未来施政方向,似乎都可以从这句问话中找到答案。
“此时籍与殿下乃师徒……”
庞籍有些颓然。太子殿下不是聪慧,而是妖孽。殿下的政治智慧别说是官家,就是放眼如今五品以上朝廷官员,无一可及。
“先生,学生此疏缘由萌芽于驿站之乱时,禁军两千与贼人两千的对战。本不该有张郎中殉国之殇,皆因上四军怯战。”
“当时,曹、高两位都使,不足五百人,与贼人对峙而不落下风。两者相比,学生以为兵不在多而在精。此其一也。”
“其二,学生儿时应进学,寅时起床,不想废晨时时光,便随意创一种行进之法。韩相公遇,言之为善,为行军之法。故,学生逐年修缮,如今可择伍试之。”
“其三,国朝汲取前朝乱局之因,抑武扬文乃应有之意。但学生以为,孤阳不生,孤阴不长,阴阳和谐为天地之道。唯文武并举方为良策。”
“此为该疏缘由,并非学生非议祖宗法度,也无意更改如今朝廷之制度,只想以东宫护卫为试验田,尝试一下两条腿走路。”
“此所谓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文武和谐之道……国朝至此,朝堂诸公又何尝不曾思虑,可多为以文御武,或者强令严法,诸般手段都曾试过,不奏效。
殿下所言,试验田、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或许真的是条路。
庞籍这时候真的没纠结殿下是不是偏向武备了,而是被殿下这种新颖的说法欣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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