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那一次朝议开始,新钱监便三班倒,歇人不歇工坊,日夜不停的制币。
同时,护卫营和探事司,分散于国朝各州府郡县,贩卖新币,收购旧币,同时还运送原料。
这一个多月内,将近两三万人在服务整个新旧币的事。
老陈琳时不时的会去看看,他的看管自己的这些孩儿们,别给太子殿下的谋划捅娄子。
一直以来,老陈琳以为太子殿下这般操作,目的是为了趁着新旧币混乱之际,也如同朝臣一般,赚些钱粮。
当铜矿供应不足时,陈琳看到太子殿下将回收回来的旧币,直接置于熔炉时,他才发现他错了。
太子殿下在谋划一个很大的局。
确实,要说赚钱,这时候已经赚了太多的钱了。不足半年,几乎赚取接近汴梁一年的商税收益……
“殿下,新钱监对如此境况可有应对?”
这不算责问,更像是问询。
富弼一直关注着此事,他看不透,但并没有因为财货而丧失执宰的操守,也没有学包希仁去省钱,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该付钱了,手边是新币就用新币,是旧币就用旧币。
他能感觉到太子殿下在设局,可他看不到这局到底会埋了谁。因为他根本无法想象到新钱监的铸币效率。
新钱监,或许还达不到后世那种纯机械化的作业,但相比于现世,在效率上提高的不止三五倍。
制币的流程是没变,变的是制作工艺。
母范并不是一两枚,三五枚币范,而是几十上百枚的母范。
苏颂这个机械专家,在制币中充分发挥了他的才能。
不说溶化炉的扩大和改进,就说溶化后的工艺……先是用那种碾子样式的机械进行压轧,然后在两个千斤重的锰钢母范中挤压……
赵曦不懂后世的轧钢,但对于苏颂将工艺做到这种程度,真的相当满意了。
“三日吧……就三日后,国朝所有州府郡县,统一开展新旧兑换。一对一兑换,不论商贾黎民,官员僧道,一视同仁。”
赵曦还是狠不下心来,最终还是给朝堂上这些人留了点时间。
他挖的坑不小,也能埋下许多人,可他还是对朝臣放手了……目的是商贾来着,之所以捎带朝臣,是有点置气的味道。
可这最后一刻,他还是放过了。
“殿下,此地是朝堂!”
富弼或许是出于好心,太子殿下这样的言论太惊人了,担心是莽撞。
“富相,曦自知此地为朝堂,也无意与诸公戏言。所谓三日,是为朝廷诏令到达各州府时间。另外,曦恳请朝廷,应在统一时间在国朝州府郡县发布,莫因信息不对等而损害边远郡县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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