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年回到永和宫正殿中,刚刚踏上了殿前的月台,前庭洒扫的小太监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笑道:“梅年姐姐!”,又见梅年面色不善,便一个个讪讪地住了口。
台阶上,侍帘的小丫头打起门帘,让梅年进去,她只是冷着脸不多言,直接一侧身进了正殿。
里屋里,宁妃正斜斜倚在美人榻上,一个宫女半跪在她身侧,轻轻替她按压着太阳穴。
宁妃听见动静,顺着声音,懒洋洋地一抬眼打量着梅年,道:“怎么了?”。
梅年只低声道:“主子!”,又向那宫女看了看。
那宫女见梅年神情,便停了手望向宁妃,宁妃淡淡道:“先下去吧。”,那小宫女忙停了手上动作,提着衣裙起身,向宁妃屈了膝行了礼,这才小步倒退着走了出去。
梅年回头看她将殿门带上了,这才道:“奴才方才奉您的意思去了张贵人那侧殿,结果万万没料到,张贵人的奴才听见动静,直接将门关了,只推说是张贵人早就歇下了,有甚么事明日再说不迟——就这样将奴才晾在门外,扫了奴才好大的脸面!”。
宁妃慢慢从美人榻上撑起身,眉头微蹙,只不可置信地道:“竟有此事?”。
梅年点了点头,眼见宁妃眼色渐渐冷厉,又愤愤道:“奴才也都没料到呢!怎么说,主子您也是永和宫的正位娘娘,那张贵人院子里的人竟这般摆架子,直接让奴才吃了个闭门羹!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奴才可是主子您身边的人,那小太监都敢如此,若是没有张贵人在背后撑腰,他哪儿来的胆子?
奴才受了委屈不打紧,可这小太监拂的是主子您的面子啊!奴才心里替主子不平!”。
宁妃缓缓盘起腿来,坐在座位上,沉吟不语。
梅年见状,便走到一旁细细洗了手后,顺手就拿起宁妃身旁一盘赣州小蜜橘,慢慢剥起来,不一会儿功夫,已经剥了满满一盘,只装在一只素色天青色瓷盘里。
那金灿灿的小橘子晶莹剔透,皮薄汁多,沁甜可口,橘子瓣上能见到一丝丝雪白的经络,内里饱含着无限水分,一股清新的果香味在殿中瞬时间弥漫开来。
梅年将一盘剥好的橘子送到宁妃面前。
宁妃却只是将那只盘子向旁边一推,眯了眯眼,面上收了神色,冷冷道:“这赣州新贡的小蜜橘,还有今日内务府分派各宫的新制布料,张贵人那份例照旧不必给她。”。
梅年便道:“是”,又关切地问道:“主子,您如何了,还难受么?”。
宁妃摇了摇头,神色一凝,道:“无妨。其实本宫这见花咳嗽的症状,较之从前刚入皇上潜邸的时候,已是轻了许多,初初出去时,虽是咳了几声,后面便也渐渐平复了。”。
她抚摸着手上的蔻丹,神色淡淡的,随即微微挑了挑眉,冷冷道:“若是向外,你只说本宫症状甚是严重,咳喘不止。”。
梅年一怔,随即领会了宁妃的意思,点了点头应了。
宁妃向侧殿的方向望了望,面上冷色更厉,只道:“现下本宫身子乏了,待到明日,本宫倒是要亲自去会一会张丫头,看看是不是连本宫去了,都得吃个闭门羹!”
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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