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人昂了昂头,抿了抿嘴唇,向下垂了眼帘,不卑不亢地道:“宁妃娘娘,您要知道,这永和宫占地极大,婢妾的侧殿和娘娘的正殿靠得并不近,就算种了花儿,又如何妨碍到娘娘?
娘娘方才自己走过来,自然心里是有数的,也总要走上将近百步才能到婢妾这门前。
婢妾虽然是侧位,到底也是选秀进宫的出身,更是皇上亲封的贵人!
说到底,这紫禁城一草一木都是天子所属,永和宫更不是娘娘您一人的宫殿,是皇上皇后商议让娘娘与婢妾住的,宁妃娘娘您便是再霸道,也不能管到婢妾院中的风月花鸟!”
宁妃万万料不到张贵人竟能掷地有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间连连点头,只咬着牙道:“好!好得很。”。
她顿了顿,冷笑道:“看看如今你这气势,倒不如本宫把正殿腾挪了出来,给你住如何?
好一张利嘴!那日在端阳宴上,本宫便想着,若是再不教教你规矩,只怕你要把雍和宫的屋顶也给掀了!”。
宁妃说完,眼光如刀地瞧向梅年与另外两个小太监,只沉声道:“让她跪下!给本宫掌嘴!先掌嘴,后拔花!让这丫头想想清楚,这永和宫中的规矩到底该由谁来定!”。
那两个小太监见宁妃娘娘声色俱厉,不敢折损分毫,便上前对着张贵人的膝盖处重重踢了一脚,张贵人待要抗拒,已经膝盖一阵酸软,不由得跪倒在地。
梅年上前便一个巴掌甩在了她脸上。
四周的太监宫女们都是耸然一惊,有胆小的已经将头深深埋了下去。
宁妃瞧得痛快,厉声道:“梅年,用劲打!”。
麦冬又惊又怒,扑到了张贵人身上,只是死命护住自家主子,哭着大声喊道:“求宁妃娘娘开恩!这如何使得!主子毕竟是贵人!您这样不顾张贵人的脸面,是要逼死她吗?!”。
宁妃面上收了冷色,换了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只道:“把这狗奴才拖开!”。
立时又有两个如狼似虎的小太监上前来,将麦冬拼命从张贵人身上拖了下来。
麦冬挥手只是挣扎,那两个小太监竟然不能将她拖开,她一只手死死抓着张贵人衣袖,只嘶声哭喊道:“宁妃娘娘!您不可这般折辱张贵人!您这是要逼死她哪!”。
宁妃瞅了一眼梅年,梅年会意,抬手从头发上缓缓拔了一根簪子,上前来拖着麦冬,趁着那两个小太监从后面拖着麦冬,顺手就狠狠将那根簪子刺进了麦冬的虎口。
麦冬猛地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终于放了手。
那两个小太监见她脱手,立即拽着她衣衫便往后拖,麦冬疼得抱住手,不住全身抽动,只挣扎得鬓发蓬乱,虎口上鲜血直流,落得一身衣衫斑斑点点。
张贵人身边的宫女太监此时全部都跪了下来,只是磕头,一个个战战兢兢哀声道:“求宁妃娘娘开恩!”,也有胆子小的,跟在后面额头,只是不敢出声。
宁妃冷冷瞧了众人一眼,见麦冬已经被拖了开去,才一脸解恨地道:“继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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