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阳与袁博二人反应过大,一时殿内其他人莫名不已。
袁博渐渐冷静下来,无比恭敬地看向顾千帆:“不知方才顾将军所说的分流是怎么个分法?”
这前后相去甚远的态度,倒叫其他人又燃起了希望,纷纷看向顾千帆。
徐淮阳最为震惊,起初是他提出了分流之法,可经过一系列实地勘察后,又被他自己否决掉了。
分流不可行,袁尚书也是清楚的,可眼下又重新提起了分流,莫非真有可行之处?他看向那幅河图全览,认真思考起来。
顾千帆侧了身,食指与中指指向地图上的一处,那里正是蟒江的尽头。
“从往年来看,即便是处于蓄水期,蟒江到了这里也会尽数断流,天楚不可能每个地方都是暴雨,所以水位再怎么变化,蟒江的尽头不会有太大变化。且此处又是茫山山脉的起源。”
他又将手指移向地图上的山峰。
“这里山势迂回,是天然的河道。”
徐淮阳眼睛一亮:“顾将军的意思是延长河道!”
“正是!”
“倒是下官故步自封了,眼光一直限于固有河道之中,却未想到此处。只是不知,出了茫山又当如何?”
倘若只是将河水引流,却不顾最终流向,势必会造成人员伤亡。
顾千帆眼中带了笑意,这正是魏伊人主意的高明之处。
“天楚与云阳划山而治,出了茫山紧接着便是玉山,两座山脉本是一体,不必担心河道的问题。徐大人可知云阳的朔河?”
朔河乃是云阳的第一大河,徐淮阳虽未见过,但身为工部之人,不可能不知道,于是他点着头。
“自然!玉山乃是朔河的发源地,只是这些年,源头倒隐隐有枯竭之势……”
说到这里,徐淮阳却是猛然明白顾千帆的意图。
“顾将军是想将河道引入玉山,与朔河相连!”
他说的又急又快,顾千帆此举当真是胆大妄为,却又叫人拍手称快。
但殿内几人却是神色各异,袁博懂水事,眼中自是兴奋无比。永和帝与顾锦澄却是因为信任而面露喜色。
剩下的几位却是目露怀疑之色,朔河的源头有枯竭之势,顾千帆却要将水源引入,加上他的身份,其真实用意只怕有待商榷。
顾千帆对殿内形势仿若未闻,他的手指沿着朔河划去,最终停在一座城镇。
“朔河至西江镇而入海,将河道与朔河相连,天楚水患便可解除大半。”
一旁刘宇却是忍不住开口:“这法子好是好,只是却平白便宜了云阳。”
顾千帆的脸色越发柔和起来,这是魏伊人另一高明之处。
“天楚始终处于上游,这水放下去他们不敢拦,也拦不住。至于水放不放,什么时候放,便得由我们说了算!”
这话果然很顾千帆!
徐淮阳喜形于色:“眼下是情势所迫,待水患解除,在上游建一座堤坝,便一劳永逸。”
袁博兴奋附和:“对!对!只是这选址需得好好合计。”
永和帝不由大笑起来,顾千帆一来便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袁博向着顾千帆深深一拜:“顾将军,方才是下官失礼了!”
顾千帆却是侧身避了,这袁博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袁大人言重了。”
袁博对顾千帆越发敬重起来。
“顾将军真乃神人,竟能相出这样的法子。”
顾千帆挑眉,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
“并不是我想的,是未来将军夫人的主意!”
一室皆惊,满朝官员束手无策的事情,竟叫一个闺阁女子给解决了,是该感到高兴,还是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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