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后面却是带了些轻松。
云謇面容柔和起来,看着云安,神色也是难得轻松下来。
“难得能远离那些勾心斗角,在定安城多待几日,倒也不用日日提心吊胆地活着,且正事已毕,权当游玩吧!”
“是啊!不过待久了也不行,容儿那个鬼灵精也不知想我没。”
容儿,云謇唯一的孩子,因相貌与刘司容酷似,被洪武帝取名为云想容。
想起容儿,云謇眼角都带了笑意,脸上的宠溺不言而喻。
“你比我还惯着她,自然是想你的。”
“我们从小就见了太多阴暗,总要让她无忧无虑地在光明中长大。”
“十弟,”云謇的眼中渐渐染了几分无奈,“我很庆幸容儿不是男孩儿,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让她自幼习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我不在了,她起码能保护自己。”
“皇兄!你别总说这些!”
云安眉头皱了起来,即便深知云謇的命数,可他还是不愿听到。
“即便有那么一天,我也会护着她的。”
云謇却是摇了摇头:“深处皇室,我不希望她像我们一样背负太多,但,她也不能一直那么天真,你明白吗?”
云安闭了眼,叹了口气,艰难地点着头,这道理,他懂,可是,她不过还是个五岁的孩童,怎么就要背负起这些!
“今日顾千帆所提之事,你怎么看?”云謇扫去沉重,将话头转移。
云安心知这是有意考他,但跟在云謇身边耳濡目染这么多年,要是连这点事还看不透的话,岂不白活。
“天楚如今连日暴雨,水患迫在眉睫,转移百姓费时费力,一旦决堤,将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顾千帆提出将水引入朔河,可以说是最快最有效的解决办法。”
他喝了口茶,热流传入四肢百骸,他觉得心思更加活泛起来。
“朔河乃我国第一大河,近年来流量却大大减少,长此以往,后果只怕难以预料。顾千帆此举本意虽是为天楚,但对我们来说无疑也是雪中送炭。只是……”
他话锋一转,看了眼云謇。
“这样一来,我们就处于被动了。”
“哦?”
云謇却是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云安竟还能想到这一层,看来他这些年的心血没有白费,他的十弟已不知不觉长大了。
“那你说说看,怎么个被动法。”
见云謇并没有否决他的意思,云安心中越发有了底气。
“我们始终处于下游,蟒江成为朔河的水源,无疑是捏住了我们的命脉。可这事即便我们不同意,水放下来我们无法阻拦,他们顶多是占了理亏。而我们同意了,尚能卖个人情给天楚,暂时还能让朔河得到喘息。”
云謇很是欣慰地点点头,他缓缓起了身,行至窗下,将帘子放下一截,恰好遮住了飞进来的雨点。
“你说得不错,云阳与天楚因着长宁长公主与顾千帆之事,本就积怨已深,现在咱们更是亲自将筹码递到了他们手上,日后,无论何种谈判,我们都处于劣势。”
在云安心中云謇大概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听出云謇话中的妥协与无奈,云安觉得心中没来由得烦躁。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云謇转过身拍了拍云安的肩膀,却是没有说话。他斗得过人却争不过天,这次是老天不站在云阳这边。
“天命难违!”
就如同他争不过自己的命,云阳,也争不过天命!
若他能再多活几十年,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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