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高兴城外的官道上,一辆甚是普通的马车缓缓行驶着。
马车后,跟着上十个骑着马的随从。仔细瞧去,这些人皆是目光凛然,身上带着杀伐之气。
他们看似随意地跟在马车后,却又时刻警惕着,显然并不是普通的随从。
马车上,一左一右坐了两个驾马的车夫,身上的气息与马车后的随从一模一样。
左边的车夫挑了车帘向里望去:“太子殿下,方才得到消息,仪驾那边今日已遭到了三次伏击。”
马车里的人不适地咳嗽了几声,显然,连日舟车劳顿,对他的身体来说有些吃不消。
他身旁的少年替他顺着气,待他不再咳嗽了,又倒了杯水:“皇兄,喝点水吧!”
见状,车夫回头看了一眼四周:“殿下再忍耐些,再有一个时辰便到高兴城了。”
云謇这才抬头,透过掀起的帘子往外望去。
车夫这才瞧见云謇的脸色异常的苍白,他的眼里涌上歉疚之色:“殿下,是卑职无能,让您遭罪了。”
云謇摆了摆手:“凌将军不必自责,我这副身子本就是如此。”
此时的官道上除了他们这一行人,竟再无旁人,倒是有些不寻常。
“这次倒是托了那国师的褔,若不是他将全城戒严,只怕一路上的暗杀还要多几倍。”
云安冷着声说出这番话,那感激的话听来又充满了不屑。
想来也是早就得了消息,对这新晋的国师也是十分的厌恶了。
听得云安的话,云謇的眼里划过一抹失望,他记忆中那个英明神武的父皇早就随着时光消散了。
心内划过一道浅浅的叹息:“看来我们不在,云宫里也很热闹!”
云安一声冷哼:“自然是热闹得很,光想着怎么暗杀我们便得费不少心思。此次若不是皇兄有先见之明,弃了太子仪驾,只怕我们早就凶多吉少了!却也累得皇兄只能坐这样又硬又窄的马车。”
其实,这辆马车虽算不得多华丽,但也还过得去。不过跟温软宽敞的太子仪驾比起来,的确是云泥之别了。更何况云謇本就体弱,在马车里颠颠簸簸,的确是有些吃不消。
云謇淡淡一笑:“遭些罪也无妨,活着就是最大的希望。快进城了,余下的路途只怕不会太平。凌将军,多费心了!”
“太子殿下客气,这是卑职职责所在。”
放下帘子的瞬间,凌澈的眼角不由划过一抹惋惜。
洪武帝曾经也是个好皇帝,可惜老了便昏庸起来了;太子殿下天纵奇才,可惜身体却是不行。
此时的高兴城门口,把手的兵士比平日里多了两倍。
过往的行人都要接受检查,若发现有任何不妥,立即下狱。
而这一切的起因,是国师。
满朝文武,谁人不知,只要是国师说的话,洪武帝不会有丝毫怀疑。即便是皇子见了他,都得礼让三分。
国师一句全城戒严,洪武帝便立即下令,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许是怕惹来无妄之灾,这段时间只要无大事,城门口几乎不会有人进出。
城门下,几个小兵们聊赖地说着些不入流的浑话,引得一众兵士都起着哄。
笑闹一阵儿,站在最外头的一名小兵,指着远处缓缓行来的马车道:“头儿,有人来了!”
一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顺势望去,见着只是一辆不甚起眼的马车,眼里带上了不屑,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哪个缺心眼儿的这风头上还往城里来?”
那头儿使了个眼色,身旁几个老兵油子便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伸手拦下了马车。
“下车下车,例行检查!”语气很是不耐。
凌澈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他本是带兵之人,最是不能容忍军中出现这样的人。
跳下马车,凌澈将车帘子掀起一个角,刚好能看清里面的情形。
一老兵油子上前朝里头望了一眼,见云謇一副病容,低啐了一声:“呸!晦气!还是个病秧子!”
云安气急,正要发作,却被云謇一把拉住。
那老兵油子粗鲁地拍了拍马车:“下来!老子要检查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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