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苍老的面上生出无力之感,他缓缓转头看向永和帝,瞳孔却慢慢放大,有些惊恐地看向永和帝身后。
永和帝注意到他的目光,霍然转头看去。
“青漓!”他艰难地开口,“你……”
徐青漓站在门边,手中提着一个篮子,里头还隐隐飘出食物的香气。
显然,是为余晖带来的。
她在外头便听到二人的争执,只是听得并不真切,方走到门口,正欲踏进来,却陡然听到永和帝说了句“朕没有牵连余家,只赐了余妙心一杯鸩酒,还要如何?”
原来显荣皇后不是病逝的!
倘若殿下知道生母是被他父皇赐死的,又该如何?
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
她心中思绪万千,艰难地看向永和帝,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父皇……外公……你们……”
余晖无力地摇着头,整个人都倚在树上,不停地喃喃道:“真是作孽呀!作孽呀……”
徐青漓快速进了门,将篮子放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又匆匆行了礼:“外公,这是给您的饭菜。父皇,青漓还有事,就先回府了。”
她说着便逃也似的的出了门。
“青漓!”永和帝的手伸出停在空中,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是叫她不要告诉顾锦澄?
徐青漓的身影在门外顿了一下,听得身后再无动静,她又快步离开了。
院子里,永和帝伸出的手还僵在那里,他脸上的神色叫人辨不出喜怒。
余晖的眸子渐渐变得无神,整个人不知何时已靠着树坐了下来,仿佛瞬间又苍老了不少。
他歪着脑袋看向永和帝:“你就不怕她告诉锦澄?”
永和帝的脸上再看不出任何情绪。
“随她吧!纸终究包不住火。”
永和帝离去之后,余晖才慢慢迈着步子进了房间。
他在床边缓缓坐了下来,望着枕头发呆。
半晌过后,他才将枕头挪开,掀开了床板,里头露出一封书信。
他又打开来看了一遍。
这是顾锦澄冠礼之前,突然出现在房中的。
正是看了这封信,他才突然改了态度,与顾锦澄亲近了起来。
信上说,十二年前的一切都是沈明湘精心策划的,她不过是用了招苦肉计便让永和帝亲自赐了鸩酒,而她却以受害人的姿态一跃成了新皇后。
余晖起初也是不信的,可信中所写的一切仿佛是亲眼所见般,连当时的细节都描述得分毫不差。
他每看一遍,便越发认定是沈明湘下的手。
他拿着信的手,开始颤抖,慢慢又将信捏成一团。
“心儿,爹对不起你!我不能看着锦澄走你的老路,他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他对沈明湘视若亲母,知道了一切又该如何自处?你泉下有知,也会希望他能快乐地活着吧!”
他慢慢起了身,将信放到烛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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