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顾锦澄依旧没有去上早朝,直到晌午都过了,他才慢腾腾地出了澄王府,往玄武门而去。
永和帝听闻顾锦澄进了宫门,急急忙忙地出了栖吾宫,坐在勤政殿里头不时向外头张望。
虽然出了余妙心之事,但对于顾锦澄,永和帝到底是倾注了不少心血的,对他的期望十分之高。
他叹了口气:“王福全,你快去看看锦澄到哪儿了,怎么还未到?这孩子这次只怕是真的伤心了,可怜了青漓那孩子,年纪轻轻的就……”
王福全躬了躬身,走了几步朝外头看去,正见着顾锦澄一脸冷然地王这边走来。
“陛下,殿下马上就到了,您就少操些心吧!殿下都成年了,总会慢慢忘了的。”
永和帝却是摆了摆手:“你不懂,朕看得出来,锦澄对青漓是动了真心的,哪里就那么容易放下。”
他一直望着门外,见顾锦澄进了殿,竟是直接站了起来,迎了上去:“锦澄!”
他伸出手想要去捉顾锦澄的手腕。
顾锦澄抬手行礼,不着痕迹地避开:“父皇!”
他的态度带着明显的冷淡。
永和帝只当他是悲伤过度,倒也未放在心上,反而认真地看着顾锦澄。
他身上的衣裳已松了好些,面容瘦削,颧骨都高了几分,眼底是大片的乌青,眼中布满了血丝。
平日温润如玉的一个人,此刻竟显得沧桑深沉了许多。
永和帝看他这副模样,不由皱起了眉头:“朕听闻你这两日都未合过眼,未喝过一口水,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你这副模样,青漓如何能安心?”
这不提徐青漓还好些,一提徐青漓,顾锦澄浑身都散发出骇人的冷意。
他目光定定地看向永和帝:“父皇,青漓死得冤啊,她怎么都不会安心的!”
瞧着顾锦澄与从前判若两人,永和帝眸中满是担忧和心疼。
“朕知道你对青漓的心,她是个好孩子,你放心,朕不会让她枉死的。朕得了消息便命大理寺全力追查此事,等查出了凶手,朕定要诛了他的九族!”
永和帝说着,眸中也露出了狠厉之色,落在顾锦澄眼里,却觉得格外讽刺。
人说帝王之心不可测,从前他觉得自己的父皇是不一样的,可人心终究是隔了一层肚皮的。
他心中仁善慈爱的父皇,也不过是个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的伪善帝王。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永和帝:“父皇,锦澄有一事不明,请你为锦澄解惑。”
“何事?”
“我母后到底是怎么死的?”他直直看向永和帝。
从前为了尊重沈明湘,他提及余妙心从不称母后,而是母亲或者先皇后。
今日却是直接用了“我母后”这三个字眼。
永和帝敏感地注意到他的称呼,明白他说的是余妙心,脸上也没了多余的表情。
“你都知道什么了?”他问顾锦澄。
“锦澄想亲自听父皇告诉我,母后到底是怎么死的?”
永和帝看着他眼中的淡淡敌意,感觉到陌生无比,心没来由地抽痛。
这一天还是来了!
他闭了眼,长叹了一声,又睁开眼看着顾锦澄,坦坦荡荡。
“朕赐了鸩酒!”
“为什么?”
“她三番五次谋害阿湘,害她小产,甚至想杀了她,连朕都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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