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伊人自澄王府回来,脸色便未好过,她兀自站在书房里,看着硕大的江山舆图。
云阳、北陵和西川在天楚整个北部呈三面夹击的状态,百夷和南启却在天楚的一左一右,江越正好在南边。
照如今的战事来看,天楚的威胁主要在北部,南边的顾虑完全打消,只是百夷和南启如今尚未收到消息,倘若此时他们出兵,无疑会打天楚一个措手不及。
“凤池!”魏伊人冷静地分析着利弊,考虑着所有的可能性。
“夫人!”
“跟我进宫一趟!”
凤池迟疑了一下:“今晨收到消息,宫内戒严了,除了早朝,百官可以进出宫门,其他任何时候不得进宫。而且,皇上除了澄王不见任何人!”
魏伊人的眉头拧成一团:“没想到他们动作如此之快!如今定安城都有哪些兵力?又是何人统领?”
“宫内主要是禁军,不到一万,现在是周信统领;宫外主要是巡防营,精兵两万,一直是澄王殿下在管。”
说到这里,凤池抬眼看了下魏伊人的反应,果然见她蹙起了眉。
“那城外呢?”
“城外是骁骑营,由主子统管,其中有精兵两万,骑兵两万,但主子出征时带走了大半兵力,想用骁骑营对抗巡防营和禁军,胜算不大。”
魏伊人的眉头越发紧拧起来:“你是说,倘若澄王发动宫变,我们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了!”
凤池摸了摸鼻子:“周信虽说与余家有姻亲,但他和冷寒宇有师徒情分,禁军不会出什么问题。”
魏伊人心头的大石却并未落下,按理来说,以禁军和骁骑营对抗巡防营的两万精兵,又提前做好打算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可魏伊人心中总是觉得遗漏了什么。
隐族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如果只把胜算押在巡防营身上,未免太过草率。
他们一定还有什么后招。
她的目光在舆图上一寸一寸地搜索着,想要在上头发现一点点蛛丝马迹。
“永州、齐州和滨州的主将都是谁?”
魏伊人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这三座环绕在定安城周边的城池,倘若这三座城池的兵力加起来,一同围攻定安城,那可就没有转寰的余地了。
凤池也向着舆图看去,看清地形,他猛然一惊:“夫人!大事不好,只怕已经来不及了,这三州的主将前两日便打着演习的名号,开始调兵了。”
“什么!前两日的事!那岂不是都要到定安城了!”魏伊人显然没料到顾千帆前脚一走,隐族后脚便有了动作。
“派去盯着林莫隐的人呢?这么大的事怎么未上报?”
凤池一脸愧疚,跪地请罪:“是属下大意了,这次调兵的事并未经过林莫隐的手,而是直接向皇上上的折子,中间澄王殿下过了一道手。”
魏伊人的目光焦灼在舆图上,半分不移。
天楚目前的境况可谓是内忧外患。
澄王府,顾锦兰坐在房间里,看着外头重重把守的护卫,脸上始终带着冷色,不发一言。
自从与莫隐决裂之后,她便被软禁在这里,出不去,外人也进不来,连顾锦澄都未来过。
她不知道外头如今是个什么情形,心中暗暗焦急着,思索着怎样才能出去,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公之于众。
莫隐进了院子,远远便见得顾锦兰冷淡的面容,他手下捏紧了几分,扬了扬手,侧身让后头端着各色菜肴的下人上了前。
珍馐美味于前,顾锦兰却是连眼角都未动,始终不发一言地坐着,也未看莫隐。
莫隐坐到她对面,亲自为她布了菜:“都是你爱吃的,快尝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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