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漓园的正房里渐渐息了说笑之声,只剩点点烛光摇曳,瞧着与昨日夜里倒没太大的区别。
到了子时,一众守卫越发困乏起来,凤池与蘅玉才悄悄溜进了正房里。
顾锦兰正半卧在软榻上浅眠,魏伊人却是无心睡眠,心中担忧着顾千帆的安危。
见凤池与蘅玉进了屋,她轻轻摇醒了顾锦兰,指了指床底下,那便是密道入口所在。
顾锦兰会意,点了点头。
魏伊人这才起身行至床的一侧,伸手往床板下摸去,触手摸到细微的突起,轻轻一按,床下的地板便打开一道口子来。
凤池当先爬了进去,魏伊人紧跟而去,顾锦兰随后,蘅玉垫后。
屋内一时又恢复如初,烛光越发微弱起来,直到灯芯燃尽,屋内便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密道之内伸手不见五指,凤池从怀中摸出几个照明的珠子一一分发下去。
几人这才看清,整个密道约莫两人宽,因废弃已久,透着一股浓重的腐败气息,显得无比阴暗潮湿。
“大家小心些,跟紧我。”凤池举高了珠子,看清了路,才回头与魏伊人等说话。
其余三人纷纷应了声。
密道狭长无比,四人走了一个时辰才出去。
长宁殿中,四人收起了珠子,不敢点燃烛火,只借着外头的灯火看清了情形。
时不时有巡逻的侍卫走过,可见宫中已加强了戒备。
魏伊人轻声道:“凤池,你先去打探清楚情势,最好弄清楚皇上和娘娘如今在哪里,我们便在这里等你,注意安全。”
“夫人放心!”凤池一闪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顾锦兰握着袖中的匕首,沉声道:“若父皇和母后在栖吾宫还好,离这里倒是近,若在父皇寝宫,还得穿过御花园,咱们要想避开侍卫过去可就难了!”
“不用担心,即便如此,我和蘅玉也能过去,只是这样一来,你只能留在这里了。”
顾锦兰不在意摇了摇头:“只要你们能过去,我不打紧,即便我被发现了,他们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那我们便安心等着凤池的消息。”
半个时辰后,凤池回了长宁殿。
“皇上和皇后娘娘在栖吾宫,对外说是皇上病重,一直由皇后娘娘贴身照顾。”
“可属下发现,良妃时常出入栖吾宫,且进出极其自由。栖吾宫如今的把守尤为森严。”
魏伊人与顾锦兰对视一眼,她们倒是没想到,此事良妃还掺合了一脚。
“那我父皇和母后如今怎么样?”
凤池迟疑了片刻,叫顾锦兰的心都提起了。
“皇上没什么大碍,只是皇后娘娘……”
“我母后怎么了?”顾锦兰一时急了起来,魏伊人赶紧捂了她的嘴,朝外头看了一眼,见无侍卫经过和注意,这才松开。
“锦兰,你别急!凤池你说,到底怎么了?”
“澄王殿下和良妃对皇后娘娘似乎有些有着极大的恨意,澄王倒是还好些,除了言语间不甚尊重,倒也没过分苛待。不过良妃就……吃穿刻薄都算好的,偏还把娘娘当做下人使唤,动辄打骂。”
凤池已经尽量轻描淡写,他方才去栖吾宫的时候,见着院子里还有人穿着件单薄的衣裳在浆洗。
这才几日,沈明湘几乎被折磨得没了人形。
凤池不敢细说,顾锦兰却已握紧了拳头:“王秀华,真是个下贱胚子!敢如此折辱母后,我定要她好看!还有顾锦澄那个狼心狗肺的,我倒要去问问他,他的良心都哪里去了?”
魏伊人也皱了眉头,她见良妃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还特意派人盯着。
“凤池,咱们宫里的人可联系上了?”
凤池点了点头:“属下已和他们接过头了,但怕打草惊蛇,便没有带过来,只让他们还在原处候命。”
“做得不错!栖吾宫的守卫可摸清楚了?我们这样过去可会惊动侍卫?”
“夫人放心,栖吾宫里有人接应。”
“栖吾宫里几时有我们的人了?”
凤池哪里敢说他见过沈明湘了,还让她想法子引开侍卫的注意。
他闪烁着移开了眼:“并不是咱们的人,是栖吾宫里的宫人。”
魏伊人注意到他的不自然也未揭穿,又问:“周信现在何处?”
“周信如今随侍澄王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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