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隐恪终是有了动作,他伸手将折扇拿起,一把撒开,眼前浮现出多年前的情景。
那时,莫隐初初被他选定为继承人来培养,他送了好些兵器到莫隐面前。
他就那么看着莫隐在无数名器面前走了一圈,刀枪剑戟都未能入得小小少年的眼,最后莫隐选定的却是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一把折扇。
就如同他在数十名优秀的儿子中选定了最不起眼的莫隐一样。
因为莫隐看上去人畜无害,却是最能下狠手的那一个。
就像那把扇子,瞧着是最没杀伤力的一个,其实却是最有玄机的。
扇骨以玄铁而制,内藏尖利无比的玄铁短剑,机关便是扇柄尾部拿出细小的凸起,按之即出,收放自如。
扇面边缘以玄铁丝围绕,削铁如泥,即便不用玄铁短剑亦是不可多得的趁手兵器,遑论扇面中还夹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这把扇子从那时起便一直陪在莫隐身边,从不离手,如今扇子回来了,人却不在了。
隐恪“刷”地打开扇子,玄铁丝在火光下隐隐闪动着暗淡的光芒,他手下一挥,扇子带起一道煞风向桐林劈去。
桐林仰倒在地,脸上一道可怖的伤痕鲜血淋漓,几可见骨,他却咬着牙没哼一声。
“族长!”桐林快速爬了起来,重新跪在隐恪面前,眸子里没有半分怨怼。
“说!到底怎么回事?”隐恪的声音冷得骇人。
说他对莫隐有多少父子亲情,或许还是有一些的,可桐林觉得,他愤怒的更多是对于多年倾注的心血付之东流的不能忍受。
“是顾锦兰杀了少族长……”桐林缓缓将宫变当日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隐恪冷着眉目听完,山洞里的气压越发低迷起来,桐林依旧跪着,连带着方言也站了起来,埋着头候在一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他紧握成拳的双手却昭示着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碍于隐恪在前,他只是紧紧咬牙克制着。
“族长,顾锦兰虽死,但天楚害我隐族少族长性命却是不争的事实,若我们就这么算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方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
隐恪捏紧手中的扇子:“这笔账本座迟早是要算的!”
“但听族长吩咐,属下万死不辞!待为少族长报仇雪恨,属下必以死谢罪!”
桐林眸子的坚定刺痛了方言,桐林是莫隐选定的亲卫,可以毫无顾忌地只听任莫隐的命令,只以莫隐为尊,可他方言不行,他最初是大公子身边的人,少族长却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无疑是更忠于少族长的,可这份忠心在族长面前却是大忌。
而今少族长以死,他便只能忠于族长,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但听族长吩咐,属下万死不辞!”方言屈膝,一表忠心。
火光之下,隐恪地身影映在墙壁上不停地晃动着。
他再一次打开折扇,向着石壁挥出一道疾风,坚硬的岩石霎时便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迹。
“本座必要天楚所有人为我的墨儿陪葬!”隐恪眸中凶光闪烁,“桐林、方言!随本座回族!”
“是!”
话音方落,隐恪便如一道疾风向洞口处掠去。
他本想在这里等着顾千帆的动静,看魏伊人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可现在没查到魏伊人的确切消息,却是等到了莫隐的死讯。
隐恪觉得他再等不下去了,既然魏伊人那边没了盼头,那这天下他势必要拿到手中,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只怕你是走不了了!”方到洞口,便听得外头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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