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汉子!”张启阳转过脸去,环视自己刚刚“提拔”起来的那一百多个“军官”
“大敌当前,已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里就是你们的家,身后就是你们的村子,你们还能跑到哪里去?自己身手摸摸裤裆里的卵蛋儿还在不在?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是跟着老子搏这一回!”
一番鼓动之后,那些个连品级都没有的所谓军官终于有了些底气,虽然还是有部分人心存畏惧,却不好当众讲出来,只能附和着别人的说法,做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
“安宁,你带人把家里的存银全都搬出来!”
“张大哥你……”李安宁迟疑了一下,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猛然看到张启阳的目光,顿时吓的一哆嗦,赶紧说道:“好的,我这就去取,全都搬过来么?”
“是。”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张启阳满面寒霜,目光之中全都是森森锐气,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却让李安宁产生了一个错觉。整日里嬉皮笑脸的张大哥似乎在一瞬间变身成为一头凶猛的野兽,目光中的森然和冷酷比任何刀剑更加锋锐,让人不寒而栗。
“库里还有些布匹和盐,也搬出来吧。顺便把半斤他们全都喊过来!”
很快,李安宁就率领着半斤等人把银钱和布匹全都搬到了打谷场上。
“仓库里就这么点东西了。”张启阳打开那些小小的箱子,露出里边的那些元宝。十二两一个的小元宝,整整十四箱,还有一堆铜钱和布帛。
每人一个元宝先拿着,等打败了敌人之后还有重赏。
当了张启阳的民兵,吃的穿的都是张启阳给的,现在又拿了他的元宝,说不得也只能替他卖命了。
小吴庄民团的这次对抗赛,吸引了数千前来观战诸位的乡民,这个时候也只能暂时让他们到村子里躲避,这个时节本就昼长夜短,不知不觉之间已到了后半夜。
六百余民兵埋伏在村口的土岭子之后,眼珠子瞪的溜圆,死死的盯着前面的河道。
河上本有一座石桥,那是以前村里人集资出钱修建的,为的就是方便村民出入,现已连夜拆毁。
敌人要想经过的话,必然要淌水过河。一直到了拂晓时分,黑暗终于褪去,但黎明还远未到来,天地之间一片清濛,影影绰绰的看不清嘈杂的人声由远而近,一队人马从东南方向奔了过来。
埋伏在土岭子后面的民兵们顿时就紧张起来,一个个全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捏紧了手中的扎枪,一旁的弓兵慌慌张张的拽开弓弦。
张启阳脸上依旧是一副“胜券在握”“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真就的是诸葛重生武穆在世一般镇定从容,其实内心里也是颇为紧张,手心里已经攥出汗水,忍不住的站起身来,真要高喊一声“给我冲”的时候,猛然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
一脑门子扎进来的这些人约莫有两百多人的样子,一个个跑的丢盔弃甲气喘吁吁,还不时的回头张望,活像是一群被猎狗追过几道山梁的兔子。
八旗辫子兵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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