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台吉故意让他的儿子豪格担任最高统率,还把表面上保持中立事实上严重倾向于豪格的驿摩黑派出去,其实就是一个陷阱。
为了牵制豪格的人马,同时也是为了平衡八旗内部的利益,最主要的正白旗和镶白旗的利益,多尔衮让多铎配合豪格出战。
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一记昏招,让自己在这个高层的内部斗争中失去了一条臂膀。
潜移默化,润物细无声,在不动声色之间布置好局面,这是黄台吉最擅长的做法。多尔衮觉得自己成了一头落入陷阱中的困兽,而这个陷阱就是黄台吉亲手挖好的。
多尔衮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右手边的英亲王阿济格,那是自己的另外一条臂膀。
阿济格的嘴皮儿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多尔衮明白了,阿济格的心思和自己完全一致,有了阿济格的支持,多尔衮觉得自己必须把事情挑明。
“八哥!”
多尔衮刚一开口,黄台吉的眉头就是一皱,用明显阴冷的腔调说:“睿亲王啊,这是军议,还是不要把你我兄弟的私情带进来的好。”
“皇上!”多尔衮赶紧换了一个称呼:“父汗当年创立的八旗议政制度自然是好的,也是我大清国的根基,轻易动摇不得呀。”
黄台吉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嘴脸,笑呵呵的说道:“我太祖武皇帝创立的八旗议政当然是好的,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不可一概而论,你说呢?”
“怎么就不可一概而论了?”
“今时今日的情形和当年已有了很大的不同,为我大清国计……”
“恐怕是为了皇上你自己计吧!”
“你说甚么?”站在黄台吉身后的鳌拜挺身而出,怒目而视,虎视眈眈的瞪着多尔衮:“皇上就是大清国,大清国就是皇上,睿亲王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权利的争夺,比真刀真枪的搏杀更加惨烈。为了权利,父子可以成仇,兄弟可以反目,这样的事情早已在历史上上演过无数遍了。
“皇上,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也知道你要做点什么,不过是个一个权字而已。皇上若是想破坏祖宗法度,臣弟也是没有法子的,忍着受着也就是了。偏偏要弄出这些狗奴才来虚张声势,好没有意思。”说完这句话以后,多尔衮直接拂袖而去。
多尔衮的离开,让清宁宫中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心思聪慧的范文程赶紧伏拜下去:“臣言语无状,得罪了睿亲王,罪该万死。”
鳌拜似乎也意识到了点什么,正要说点自请罪责的话语,盘腿坐在炕头的黄台吉却哈哈大笑着摆了摆手:“朕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有何至于此?睿亲王自幼就是霹雳火爆的性情,朕早就习惯了,没事儿,没事儿。”
不知不觉之间,黄台吉已经把自称从“我”换成了“朕”。
一直在打瞌睡的大贝勒代善似乎终于精神了,在一个最恰到好处的机会接过了话头:“皇上龙体有恙,千万不要动肝火。”
“都是自家兄弟,说的都是实话,朕不会在意。”
“那就好,那就好,军国之事不妨以后再议,皇上且先歇着吧,臣告退。”
代善一走,众人纷纷告退,只有范文程和鳌拜留了下来。
“皇上,我看睿亲王的态度,臣以为正白旗和镶白旗之事还是稍缓一下的好。”范文程忧心忡忡的说道:“若是操之过急,只怕会激起变故,事关国体国运,此事宜稳不宜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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