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同李安宁所说的那样,又过了约莫顿饭光景,张启阳就回来了。
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刚才那一声沉闷的巨响,金丝雀绝口不提任何和“炸药包”有关的事情,因为她知道自家的伯爷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不该问的她从来不问。
和往常一样,例行汇报了车马行这两个月的经营状况。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一直在亏钱。现如今时局纷乱,大宗的运送业务几乎已经没有了,车马行养着那么多人和牲口,不亏钱才活见鬼了呢。
只不过,这两个月的亏损数字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减少,因为金丝雀做出了一些止损的举措:“按照老爷的吩咐,我已裁撤了一些人员,只留下忠诚可靠的老伙计。”
按照金丝雀想法,光是裁撤一些闲杂人员还是做的不够,就应该卖掉一些多余的车马,继续收缩经营范围,才能勉强维持收支平衡而不是总亏钱。
“嗯,你做的很好。”张启阳淡淡的说道:“以前那些个车夫、马夫和伙计的养支银子太多了,咱们的成本太高,我又重新选了些年轻力壮的伙计,都是勤劳踏实的乡下人,每个月随便给他们几百个铜钱就行。明天你带着这些新的伙计进京吧!”
原以为会大规模的裁撤车马行的规模和人数,想不到自家的这位伯爷竟然是重新更换车夫、马夫,就算这些从乡下来的人工钱比较低,也不如直接裁撤掉,为什么要更换呢?
“你不必问了,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是。”
“还有什么事情吗?”
“伯爷通过顾家采购的第三批铠甲已经到了,最迟后天就能运回小吴庄”
“不用运回来了,就存在车马行里边吧。”
张启阳正在紧锣密鼓的组建毅勇军,正需要海量的军资军械,那些铠甲本应该尽快运送回来,为何还要存在京城?
虽然不明白张启阳的用意,但金丝雀还是像以前那样不问过多的问题,而是老老实实的执行张启阳的命令。
“小翠儿她们几个女孩子,是不是应该送回来?”
“前番你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我再告诉你一遍,让她们留在京城,不许回来。”
毕竟事关重大,金丝雀不得不再次强调局势的险恶:“可是据京城里边的可靠消息,宁武关已经失守,李闯攻占山西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此兵凶战危,让那几个女娃娃留在京城似乎不大好吧?还是送回到乡下来比较稳妥。”
“哼。”张启阳冷冷的哼了一声,双眼死死的盯着金丝雀:“别以为你在京城里边知道的消息比我更多,这天下的形势我比你更清楚。”
“是!”金丝雀第一次见到张启阳的双眸中出现如此冷峻的目光,没来由的吓了一哆嗦,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婢子知道错了,一定会遵照伯爷的吩咐行事。”
张启阳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于凌厉,很快就换上一副笑嘻嘻的和蔼面容,不动声色的说道:“不论发生多大的事情,我都心中有数,你完全不必担心。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扛得住。以你的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婢子明白。”
“明白就好,回去睡个安稳觉,明天回京城去继续经营咱们家的车马行。”张启阳笑道:“最近我比较忙,明天早的时候不必找我辞别了,你需要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就直接走吧。”
“是。”第二日,金丝雀没有来向李吴山辞别,而是径直到了后院。
后院的马车已经套好了,还有十几个短打扮的半大孩子。
这些个十五六岁的小孩竟然自称是张启阳新招募的车夫。
但金丝雀却看出来了,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车夫,而是张启阳手下的孩儿兵,因为他们的衬袄全都是黑色的,那是小吴庄民团的标致。
虽然不知道自家这位伯爷为何要做出这样的安排,但金丝雀已隐隐的猜到了点什么,不动声色的问了那个为首的孩子一句:“你是半斤吗?”
“不,我是那支,半斤不去。”那支说道:“金姐姐上车吧。”
当金丝雀登上马车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车厢里竟然装满了货物。
虽然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但金丝雀的鼻子很灵,她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硫磺味道。
“这里边装的是什么?”
“炸药包!”那支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伯爷说了,昨天晚上安宁姐姐肯定已经对你说过炸药包的事情,也就不瞒你了。但你一定知道规矩,想来不会多嘴的吧?”
这个孩子明明比自己还要年轻,而且言辞之间还算尊重,但金丝雀却总是觉得初九的目光和张启阳昨晚一样冷峻:“我明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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