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忽然对这副骨架变得前所未有的满意。
它无比坚硬,可以吸收负面能量并将之净化,还蕴含着神圣能量,几乎是全活儿了,如果不是这么丑,他都忍不住要点个赞。
开心之余,江北也很清楚,海勒肯定还会过来研究他,思考了一阵,咧开嘴唇笑起来。
他不会坐以待毙的,那不是他的性格。
江北等了许久,觉得海勒睡着后,走到被木板封死的窗口前,悄悄取下了两块木板,露出一个可供人穿过去的缺口。
这两块木板是他花了一整宿,用手骨一点点把钉子撬松,摘下来又放回去的,准备当作一条后路,情况不对就立刻逃走。
这个缺口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不是用来逃走,而是告诉海勒,想摆布他不是那么容易。
江北从缺口翻到窗户外面,小心翼翼地踩着倾斜的屋顶,来到边缘,扒紧屋檐让身体悬空,然后松了手。
落地时发出了一些声响,江北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听了一阵,教堂里没动静,站起来贴着墙根拐进一条小路,绕开巡逻的卫兵出了布瑞尔镇,然后向东边走去。
海勒不肯公开他能治愈疫病的事实,江北决定自己去公开,从凯瑟琳口中,江北得知感染疫病的镇民被集中关在一个叫冷炉庄园的地方。
只要他过去偷偷救几个人,再告诉这些人自己一直呆在临时教堂,消息传开后,镇民们为救治生病的家人,肯定会一窝蜂地去教堂找他。
这时海勒再说自己“抓到了一个亡灵”已经晚了,迫于压力,只好承认他的存在,并替他隐瞒好身份,以免落下“窝藏亡灵”的罪名。
——这是唯一可以实现双赢的选择,江北相信这位牧师到时会考虑清楚的。
可惜今晚的天气不太给力,刚下过一场雨,夜空阴沉沉的,时间已经过午夜,正值林雾最浓的时刻。
雾气在朦胧的黑暗中飘荡,视距最多只有几十米,没有参照物,江北连自己的位置都搞不清楚。
他踩着雨后泥泞的地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不时停下来辨明方向。但始终找不到像庄园的建筑,视野里只有被浓雾覆盖的山野,不得不承认一个尴尬的事实,他迷路了。
江北无奈摇摇头,准备先回去,换个晴朗的夜晚再来,可走了一阵,愕然发现自己连回布瑞尔镇的路也找不到了。
江北只好循着自己的脚印往回走,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来,“牧师。”
江北转过头,看到凯瑟琳从一棵树后面走出来,穿着一件黑色紧身衣,鞋子上满是泥巴,问:“你在跟踪我?”
“我想看看你去干什么,”凯瑟琳走近两步,停在距离江北几米远的地方,默默地说,“我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江北问。
“我父亲对你做的事,我被闹出的动静吵醒了,”凯瑟琳的眼神饱含歉意,“我代父亲向你道歉,他心底不坏,你知道的,只是偶尔会想到一些歪主意。”
“你父亲是不是坏人不重要,反正他也没伤害到我,”江北在心里把海勒想象成了一条狗,被狗咬一口,不用咬回去,反正狗叫唤多了早晚要挨打,“重要的是我迷路了。”
“你逃不出去的,所有出入口都有士兵把守。”
凯瑟琳以为江北要逃走,咬着红润的下嘴唇,语气略带求恳。
“你能不能不要走,那些生病的人需要你,我知道这样说可能有些自私,但我真心希望你能留下来,父亲那边,我会去找他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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