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前世平凡无奇,没机会站到被这么多人寄予厚望的位置上,看着镇民们殷切而又担忧的神情,忽然有些触动。
他想起了爱德华说过的一句话——每个伟大的牧师都有自己的道义。
爱德华说这句话时,江北其实有想过一个问题,既然阴错阳差当了牧师,他的道义又是什么?
现在,这个问题有了答案,上天既然安排他穿越到这副骨架上,并给予他吸收负面状态的能力,也许冥冥之中已经注定,早晚有一天,他会站在这样的位置上,肩负起什么。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总要有所追求,否则和咸鱼有何区别。
没人做,他就做,没人去,他就去。
他来到了这个世界,还成了牧师,爱德华的牧师之道,他拿过来用用好像也不错。
那副腐烂不堪的骨架上,突然多了一丝沉甸甸的意义
这场瘟疫来得异常凶猛,才短短几天时间,被感染的镇民数量已经超过三分之一,场面触目惊心。
江北先带领士兵进入庄园,把生病的孩童全抬了出来,挑了几个看起来最危重的抬进木屋,准备施救。
在疫病的侵蚀下,几个孩子的体表都有不少溃烂的伤口,他们的神志也变得不清醒,瞪着血色的眼睛,冲海勒和凯瑟琳不停吼叫,似乎想挣断绳索扑起来撕咬他们,像几只小小的兽物。
“我吸收疫病,海勒牧师,你治疗他们,凯瑟琳,等治疗结束后,麻烦你把圣水洒在他们头上,”江北分配了一下任务,“咱们演一场戏,证明为治疗疫病出了大力气。”
“明白。”凯瑟琳点点头,同时好奇自己像以前愿意听苦行僧的话那样,非常乐意接受这个亡灵的差遣。
“谢了,牧师。”海勒清楚江北是想分给他一些功劳,回想起自己只顾私利,鬼迷心窍地跑去阁楼研究对方,还险些被斩首喂狗,脸红得像块红布。
江北选了一个孩子,伸手虚按对方腹部的一处伤口,同时大声吟诵牧师祷言。
在低沉的声音中,孩子体内的疫病被江北吸走,眼中的红光渐渐褪却,身上的伤口也恢复了正常颜色。
海勒用治疗术愈合了那些伤口,和江北一样,他念诵咒语时刻意提高了音量,好让外面的人听到他也在努力。
海勒施法结束后,凯瑟琳把圣水泼洒在孩子头顶,同时也“咿咿呀呀”地念诵了一段咒语。
木屋密不透风,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只能听到诵祷声和咒语声不停传出来,从音量判断,治疗的过程好像有些费力。
包括艾瑞森在内,所有人的心都高高悬着,如果连传说中的苦行僧都拿这种疫病没办法,那么他们真不知道还有谁能挽救这座飘摇的小镇。
在三个人的合力“治疗”下,孩子很快恢复了健康,哭喊着找妈妈,凯瑟琳把孩子带到外面,交给了他的家人。
不管什么地方,孩子总是牵动着人们的心,看到一个感染疫病的孩子跑出木屋,扑到父母怀中,现场立刻沸腾了。
父母紧紧抱着孩子喜极而泣,其他的人,不管是士兵还是镇民,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也不论男女老幼,都开始欢呼。
一个孩子的获救,意味着这场来势汹汹的瘟疫即将划上句号,他们很快就可以和亲人团聚了。
艾瑞森也长长吐了口气,暗自庆幸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苦行僧,否则这次布瑞尔镇就悬了,而他的前途,就真是前途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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