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小猪一早就爬了起来。说真的,她难得休假,还真的很想在床上懒着不起呢。但是她没法不起来啊,一大早的,炮声就响了起来。大家都忙着准备过年的所需要的东西,平时安静的村子,这天都变得特别的热闹起来。
这一天,除了还要大扫除一次之外,还要贴春联,准备好团圆饭,还要去祭祖拜神,她要是再不起来,妈妈都要来掀被子了。妈妈吩咐了,去自家的田里拨几斤蒜和红萝卜回来,还要摘一些青菜、白菜回来。所以她一大早就要起来和妹妹们一起去田里干活去了。好久都没有呼吸到这么清新的空气了。小猪贪婪地多吸了几口,旁边的妹妹们好笑地看着她,说她像个吸毒的人,看起来还挺享受的。天气冷,几个人只想快点完成妈妈交待的任务,干起活来一点也不马虎,没一会儿就已经把要的菜全部弄齐了。两个妹妹一人一边,把菜往家里扛去,也不用她帮上什么忙。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春联都贴了一半,爸爸和弟弟正在努力着,妈妈则在厨房里忙活着。小猪就到厨房里帮忙去了。两个妹妹就负责把田里拿回来的菜都洗干净。妈妈在小猪身后说着,等会儿要去拜祖先,要她一起去拜拜,要祖先保佑她在外面平平安安,工作顺顺利利。说真的,如果是以前,小猪想都没想就会拒绝的。只是如今人在他乡,为了让妈妈安心,自己怎么也要做个样子,让她有点寄托才行,不然她一天到晚在家里胡思乱想的也不好。于是她答应了跟着妈妈一起去祭拜。
晚饭在阵阵的鞭炮声当中进行。乡下的人过年还是挺讲究的,早上拨回来的蒜养在水中,红萝卜也带着叶子放在家里,还有晚饭在炮声当中进行,桌上要摆着鱼,而且还不能把鱼吃光。这就是要有个好兆头。来年日子红红火火,日子精打细算,还要年年有余。小猪这一顿吃得可真是够尽兴的。印象当中,好久都没有在过年的时候吃到这么多菜了。这天妈妈特意为了她还杀多了一只鸡呢。一桌子满满的菜,一家人全部坐到了一起,团团圆圆,每个人的脸上都像笑出了一朵花。奶奶还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菜,把她的碗都塞得满满的。
除夕的晚上,小猪放纵了一回,跟兄弟姐妹们玩了一个通宵,几个人有说有话,一起玩牌一起看春晚,还有吃着小猪从广州带回来的零食,真是好不开心,好不惬意。小猪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当她把大家的礼物拿出来的时候,大家都给高兴坏了。特别是她给爷爷奶奶两个人买的帽子,他们戴上就舍不得拿下来,奶奶一晚上都笑得合不拢嘴。妈妈也是拿着她送的围巾笑眯眯的,她还想着年初一早上才围起来出去窜门呢。爸爸脚上穿的正是她送的新皮鞋,坐在那里看电视,还时不时地看上几眼,脸上不动声色,估计心里正乐着呢。弟弟和妹妹都穿上了她给买的新衣服,同样的喜气洋洋,满脸的笑容。小猪欣慰地看着家人,只要他们开心,自己就开心。
年初二那天,家门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小猪一脸无奈地陪着笑,被两人夹在中间,进退不得。
“小猪啊,我可是听你妈妈说了,你在广州啊,当的是那个叫什么,是什么来着,噢,对了,大堂经理。大堂经理啊,是不是很威风啊?小猪,你看啊,我家那孩子,读书也读不下去了,你给他弄一份工作呗。你是经理啊,那就给也弄个什么什么理之类的当当怎么样?这点小事,你应该不会拒绝吧。”一个身穿大红外套,身材发福的中年妇女,正热情地拉着小猪的手,笑眯眯地对她说道。
小猪抓了一把糖放在对方的手里,笑着说道:“三姑,吃糖,吃糖!”
“咦,这糖可真好吃!广州买来的东西可真是不一样!小猪,你还没回答我呢。”三姑手里捧着糖,但是也不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三姑,表弟的初中刚毕业,你还是让他继续读书吧。你不知道,我工作的地方,就连服务员,也是要高中以上毕业的学历。不是我不帮忙,是我实在是帮不上忙啊!”
“什么?服务员都要高中以上学历?那我儿子不得去洗碗了?连端盘子的资格都不够?那死小子,连个初中都是勉强毕业的呢,这可怎么办啊?你可是我们家族第一个大学毕业生啊,你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啊。小猪,你还有什么办法不?帮帮你表弟啊!”
“我说三姐啊,你家那条化骨龙,还指望小猪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啊?书不好好读,打架斗殴倒是次次都有份,谁敢给他找工作?你这不是害人吗?”三姑身旁还站着一位身边紫红色外套的妇女,这位身材倒是纤细,身上那条外套可能都要比她还要重了。她是小猪的六姑,跟着三姑一起来的,只是没想到这时倒打一耙,竟然唱起了反调。
“六妹,你说的什么话啊,我那儿子有你说的那么差吧。我只不过是不想他像他哥哥那样一辈子留在家里耕田,才来求着小猪的,你怎么这样说话呢。难道你家里的那个就比他好啊。你来这里不也是为了给他找份好工作吗?还好意思说我呢。”
“我家那个怎么了,怎么也是高中毕业,虽然考不上大学,但是也不比大学生差的。你说是吧小猪。”
“六姑说得是!只是我现在实在是没有这能力来帮忙找工作啊。再说了,酒店招人又不归我管,我哪能让人去工作呢是不。三姑,表弟还是得继续读书才行,现在外面工作的要求可真的是很高啊,我大学毕业啊,你也知道我都要找两个多月才能找到工作。初中毕业,你别说,还真的就是只能当服务员,还不能当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员。三姑,六姑,不是我不想帮,是我没本事帮。真的,你们能体谅我的对吧。”小猪又抓起一把糖,往六姑的手里塞去。她一脸讪笑,笑得头皮都发麻了。她没想到,年初二回娘家,这两位倒是找上了她。她实在是汗颜,她们还真是高估了她。她哪有那本事帮忙找工作呢,再说了,那两个表弟的德行,她都自己都不敢恭维,何况是别人呢。
三姑与六姑不肯就这样放过她,一人拉着她一只手,还想再纠缠下去。这时,爸爸进来冲她喊道:“小猪,你初中的几个同学来找你聚旧了,你快去吧。你们两个在干嘛?干嘛为难一个小孩子,快去妈那边,她最近老掂记着你们,去多点陪陪她。”
“那三姑、六姑,我先出去一下了。你们慢慢聊!”小猪一溜烟地,半点不犹豫地,抬脚就往外走了。
“哎,小猪,你考虑虑,帮一下你表弟啊!我等你好消息的。”三姑还是不肯放弃,声音在小猪的身后传了过来。
小猪逃似的,脚步愈加地快了。外面哪里是有什么同学来啊,就是堂妹来找她玩了。还好爸爸够机智,不然的话,今天给她们两人缠上,怎么也得脱一层皮。特别是三姑那三寸不烂之舌,自己都无从还口。她后怕地拍拍胸口,看来今天要逃难去了,离家里远远的,才不会给她们两人惦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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