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半坐半跪着,神色尴尬,果然男神的脾气都吊炸天,下去就下去,她也不想和看着就危险惹不起的男人共处一马车。
刚要动,转过目光落在自己身前一个白玉瓷瓶上面,捡起散落在瓷瓶边上的黑褐色药丸放在鼻尖闻了闻。
“你寒毒发作了?”她是医学天才,而且这身子本身比她想象的更精通医术。只是一闻就判定出什么药性,是这身体记忆的本能。
“你知道寒毒?”萧墨辰声音沉而冰冷,眸底的杀意一闪而过。刀削般硬朗的面容,变得寒冷如霜,狭长的眼微微眯起,透出几分危险。
苏皖没看到男子一闪而过的杀机,她一心在这药上面。她对医学有着一种近乎变态的执着,看到这么神奇的药丸,自然要好好研究一下。
不过,随即她摇头,“这也只能暂时压制,要是想除根,还得想别的法子。”
寒毒是长时间置于冰雪之地引发的,发作时间不定,但每次都是极致的痛苦折磨。若是重新配制中药再结合现代的一些穴位疗法,说不定逐步调养过来。
她正沉浸在医理中,不见男人是怎么动的,她就被猛地抓到榻前,半跪着身子。手腕上传来猛烈的疼痛,好像马上就要被折断了。
抓着她的手,冰凉侵骨,白的近乎透明。
“你抓疼我了,松开!”苏皖疼的咬牙,另一只手去抓对方,还没碰到对方的脉门就被躲了过去。
这个男人与之前的大汉不一样,他是会武功的,而且功夫还很厉害的样子。
若是说之前男人看她是冷漠的,现在越发冰冷的像是在看将死之人。
“是谁派你来的,什么目的!”
萧墨辰神色淡如冰霜,眼底的神色与之前也没有变化,但浑身的危险气息却浓浓散开。
出现的方式倒是很新颖,本以为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结果出手就是他的脉门,若不是他现在寒毒发作才吃了解药,还没有什么力气,他早就废了她那只手。
苏皖又疼又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放了我。”她咬着牙,呼着冷气,好像这样就能减少些疼痛。
刚说完,忽然身子被一拽,猛地撞进男人胸前,手腕上的疼痛减轻了些。
下巴刺痛着被强行捏起,她被迫仰面看着男人孤高冷清的面容,挣扎想要逃脱,却只会让自己更疼。
男人眉目间散着凉薄之意,脸上阴沉着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唇角抿着危险的弧度,明明是暧昧的动作,却诡异的让人害怕到心颤。
“是不是都没关系,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只能死。”
说着,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游移到露在外面白皙纤细的脖颈上,仿佛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会断掉。
苏皖愤恨的咬牙,他太危险,明显感觉到他这话不是说说而已的,他是真的想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她。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防身术,在这个时候起不到一点作用。
“什么秘密?寒毒么,我可以为你清除身上的寒毒!”苏皖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不能这么就死了,太憋屈了。
萧墨辰听了,呵的笑出声,清冷的眉眼上染了无尽风华,惊心动魄,更危险至极。
“敢如此大言不惭的,你是第一个。”
他停下动作,冷笑着看向那女孩那双璀璨星辰般的眸子,此时正几分迫切,几分隐忍的直视着自己。
若说她不怕,她贴着他的身子都在抖,若说怕,还没人敢如此和他对视,更别说是谈条件。
而且,越看,她的眼睛,越像极了一个人。
苏皖心惊,男人笑了,眉眼间藏纳了天地间最美,最诱惑,最危险的光景。却让她想要不顾一切的逃离,越远越好。
“我真的可以治好你的寒毒,你相信我,我真的很厉害的,要不然怎么能知道你中了寒毒呢?”
冰凉指尖还游离在她脖子上,随时都会被小鬼索命,这种任人拿捏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萧墨辰心中一动,他这些年寻遍名医都束手无策,但他不相信一个看着也就十四五的小姑娘为保命而说的话。
不得不说她很机智,懂得抓住唯一的生机。但是,他若不相信,她还是要死。
苏皖被忽然作势要掐自己脖子的大手吓到,低头狠狠咬了下去,浓郁的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忽然觉得解了恨,使了吃奶的劲儿,死也不松口,反正他左右也要自己死,多咬一会都是赚了。
萧墨辰忽然被尖利小牙咬住,刺入血肉的感觉让他整个人染上一层寒霜,不知死活的东西,大掌一挥,小兽一样咬着自己的人就飞了出去。
苏皖后背受到冲击,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撞出来了,恨恨的瞪着男人。被男人身上的杀意惊到。
“我祖父是当朝阁老,父亲是当朝尚书,母亲是柳将军府的女儿,你敢杀我!”
苏皖见男人下了狠心,一连串的喊了出来,之前她顾忌说出身份不知道是福是祸,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萧墨辰冷凝着神色,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气,如墨寒眸颜色越来越深。
“为了保命你真是什么都敢说!”
看她脸上身上血迹斑斑,胸口衣襟敞着,锁骨往下一些的地方都露在外面,哪个世家小姐是她这样的!
苏皖看他视线在自己身上打量,最后落在胸口,低头看了眼,眉头皱了下,衣襟被撕碎,露的也不是很多,至于这种眼神么。
“我要不是被人陷害,怎么会这么惨!你要是把我安全送回去,一定会得到丰厚的奖赏!”
她说完,发现男人的周身的寒气更加凛冽,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浓烈,吓得她往后面贴了贴,身子紧挨着车厢板。
就在她以为不知道自己哪里激怒了男人的时候,忽然嗖的一声,一直箭顺着她肩膀的飞过,又从另一面飞了出去。
苏皖手心里一片沁凉,冷汗津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情况。紧接着流箭穿透马车,接二连三的飞进来。
寒风呼啸,卷着大片的雪拍打着从被射穿的车厢灌进去。
苏皖举着一个茶台的东西挡在身前,上面已经插了数之箭。从来没经历过这种惊心动魄的事情,她已经忘了害怕那个男人,凑到他边上。
因为她发现,那个男人周围很难有流箭近身,靠的近了安全许多。
“你这么爱杀人,仇家找来了吧,害的我也一起遭殃。”苏皖侧着身子,在男人边上忍不住嘲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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