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调查圣灵教?”苏皖歪着头反问,“抓个活口回来,此事定然同他们有关系。若是能问出什么,说不定这场瘟疫就能解了。还有,在城东给我置办个简易的宅子,设置疫病馆,将京城内所有患病的人都赶进去住着。有自愿试药的,可来我这儿取药。”
任何一份新药都需要人试药,这牺牲不可避免。更何况,现下的情况,也唯有死马当活马医。萧墨宸办事向来迅速,当天下午就通知她地方已经找好,那些病人也都赶进疫病馆住着。
苏皖亲自过去查看,刚推开屋子,就见一个小女孩正抓着自家娘亲的手哀声痛哭,可惜那妇人已经气绝,形容枯槁,她叫着喊着,不叫娘亲应答,反倒自己呕出一口血来,紧跟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苏皖面色大变,连忙替她施针,好歹是将她的咳嗽稍稍治住,可她的一张脸却是突然烧起来,通红一片,苏皖咬着牙,吩咐丫鬟将她抬到里边的床榻上休养,面色难看的看着这满院子的病人,手掌一点点攥紧。
这病症来的既凶猛又古怪,她从脉搏上竟然探不出丝毫,说是中毒,可这些人都似是一副中了瘟疫的样子,最主要,她不曾见过会传染的毒,实在书奇怪。苏皖闭上双眸,脑子想的生疼,也没有理出个头绪,而以她的医术,也只能暂时抑制这些人病情发作,绕是如此,也只能延长至十日,她人力有限,每日累的精疲力尽,好在暂时控制住病情。
而萧墨宸这几日忙着圣灵教的事情,并没有过来,因而苏皖颇有点孤军奋战的意思。
当天傍晚时分,外边突然变来了人,很是客气的敲门,苏皖原是不想理,胸腔里的一颗心突然“扑通扑通”直跳,她鬼使神差的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门口站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一双漆黑星眸极为宠溺的看着她,苏皖愣了片刻,迟疑的喊了一声,“师父?”
“我回来了。”男子不仅容貌俊朗,连声音也是温柔,似乎怕委屈了苏皖一般。
“师父!”苏皖见他对自己伸出手,嘻嘻一笑,有关这个男人的记忆就出现在她脑海中,当即将手掌递过去,拉着他进屋。
屋子里,光线昏暗,季秋白皱了皱眉,“你不该来做这事的。”
“师父是担心我吗?”因为骨子里存在的亲近感,让的苏皖在面对他时卸下许多警惕,转着眼珠子笑了一声。
季秋白拧眉看着他,清朗无双的面孔立即浮现出极浅的忧愁来,“皖儿,你一向不喜欢介入这些纷争,而且,这病症来的凶猛,你好不容易回到尚书府,此刻过来插手此事,若是没法找出治病的方子,皇上怪罪下来,你如何担当?”
苏皖挑眉,“师父,这可是你教我的,身为医者,就要悬壶济世,怎么能见死不救,再说,虽然暂时没办法找出治病的良方,可能拖一日就是一日,总是希望。师父不如看看我研究的药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她眨了眨眼睛,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字迹早已经干涸的药方递给季秋白。季秋白展开瞧了一眼,神色逐渐认真下来,苏皖托着下巴看着他,嗅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佛手柑的香味,心口“咚咚”直跳,季秋白一口气将药方看完,俊逸的脸庞上不禁露出笑意,“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苏皖得意一笑,眼睛弯弯,好似得到了心仪奖品的小孩子。季秋白沉吟片刻,忽然抬脚走向一旁放着笔墨的书桌,取过毛笔,划掉方子上原有的两味药,添上两个字,笑着递给她。苏皖下意识的伸手接过,眼睛一亮,毫不顾忌形象的扑到季秋白怀里,一把抱住他,“师父,你太厉害了。”
季秋白毫不在意的抿唇一笑,手掌在她脑袋上方半寸停下,似乎是想要她的后脑勺,耳根不自然的红了起来,“皖儿,你现在是大姑娘了,男女授受不亲,你别在像小时候一样,若是被人看见……”
“被人看见又怎么了?”苏皖从他怀里抬起头,“反正我现在名声坏透了。师父,这可都是为了你,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偷偷跑出去,那个笨世子,还真以为我看上他了。”
苏皖吐了吐舌头,好似撒娇,抓着季秋白的袖子不放。季秋白被她缠的没法子,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行了,我不是叮嘱你好好的在府里待着等我回来,你还那般调皮,难不成是故意败坏自己的名声不成?”
“怎么会……”苏皖立即摆手喊冤,“我不是想师父了吗?再说,那尚书府内有人不欢迎我,娘亲早逝,我回去也是受欺负,还不如跟着你在一起待着,师父,你可要负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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