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萧墨宸喉咙里就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目光转而凝在她身上,嗤笑一声,“苏姐明白就好,本王告辞。”
苏皖瞧着他离开,目光转向大开的窗户,视线落到窗台上蔓延上来的一抹翠绿,无声叹了口气,萧墨宸救了她一命,她原本不该这般苛刻,只是一想到他初始隐瞒自己,叫她独自去见皇帝,差点儿丢了性命,她刚升起来的感激之情就全降了下去,再加上,此次皇帝分明答应她只要解决了瘟疫,立刻封她为太医院院首,现在这么久还没有动静,分明是打算赖账。她没法子找皇帝算账,只好借着他这个皇帝心中最疼宠的儿子撒火,虽是有些迁怒的意思,可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方才也顾不得那许多。
再,萧墨宸对她的心思,她多多少少能看到一些,可惜她对嫁进皇宫没兴趣,更不愿意日后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因而萧墨宸从一开始就不在她考虑之列,因而她话冷一些,也好叫萧墨宸断了这门心思。
苏皖指尖抵在太阳穴上揉着,颇为头疼,暮词端着进来,见她神色倦怠,忙放下手中的玉碟,走到她跟前,福了福身子,“姐,您可是困了,奴婢给您拿毯子来,您现在软榻上躺会儿,等着傍晚,奴婢再叫您,到时再去给老夫人请安便是。”
“也好。”苏皖睁开眼睛,瞧着外头艳阳高照的,歇了出去的心思,勾了勾手,叫她拿了个过来,张嘴咬了一口,满嘴的汁水,倒是解渴,这正当这个时候成熟,只是却不是京城的产物。
苏皖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望着上边色的,微微一笑,“大表姐她们可有了?”
“姐,您糊涂了,这是季公子叫人送过来的,是先给您尝个鲜儿,至于府里其他的姐,奴婢可没见的哪个得了这样的好处。”暮词抿唇轻笑。
苏皖掂着桃子的手一顿,原还想再吃一个,又听她这样调笑自己,面色当即红了,立刻下逐客令,“好你个暮词,还敢编排起我来,,你刚刚是不是在外面偷听到什么了?”
先前萧墨宸她心悦季秋白,她并未反驳,一方面是想以此为借口逼退萧墨宸,另一方面,是她听到萧墨宸的话,心里竟隐隐约约冒出高心情绪来,她才晓得,她对季秋白的确是有那么点与众不同的。只是这点子与众不同,在想起季秋白是她师傅这一层身份上,她顿时有些气馁,咬着指甲皱眉,想了半也没想出个完全之策,只恐自己家这番心思被他知道,要将他吓退。好在她此刻心思也没有那么深,不必急于一时,苏皖叹了口气,暗念一声,她竟然对自己师傅有念想,实在是逆徒。
拜萧墨宸所赐,她认清了自个儿的心,往大同药馆跑的越发勤快。又一日,她从大同药馆出来,还未走几步,就被一男子伸手拦住,她下意识的抬头,只见对方年约二十五,锦衣华服,此刻正对着她怒目而视,张口就道:“你这个偷儿,拿了我的钱袋还想跑,还不快还来。”
苏皖被骂的一愣,暮词当即上前,纤手一抬,指着那饶鼻子轻哼一声,“你这人,胡袄什么,我家姐此前都不曾与你见面,哪里来的偷的你的钱袋。”
“既然没有,这钱袋哪里来的。”男子轻佻一笑,手中折扇“啪”的一下打开,冲着暮词的手指打下去,暮词还来不及发火,他的目光就落在苏皖腰间。
苏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觉皱眉,钱袋,在手心掂拎,嗤笑一声,“这位公子,你凭什么着钱袋是你的?”
“本公子了它是我的,自然是我的。它与本公子的钱袋长的一模一样。”那人摇着折扇,眯着眼睛,一双桃花眼眨了眨,语气极为笃定。
苏皖冷笑一声,将钱袋收起,袖口,见男子瞪大眼睛,一脸怒容,顿觉解气,“这世上与公子的钱袋一样的东西多了,公子难不成也要是你的。”
男子摇头,“非也,实在是姐拿了我的钱袋,我才会追上来,若是姐不信,不妨将钱袋拿出,将银子倒出来,瞧瞧底部是不是有个麦穗的图案,而这钱袋上亦刻着我的字,应是瑾瑜二字,姐若是觉得我冤枉了你,何不打开看看。”
苏皖见他的煞有介事,不觉一怔,手掌下意识的摸出钱袋,见他正笑眯眯的瞧着自己,赌气似的将钱袋里的银子都倒出来,递给暮词,翻到底面,还真是有个麦穗图案,她一时哑然,忙皇钱袋凑到跟前,原本以为的猫儿图案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正是瑾瑜二字,一时间,她也不出话来,愣在原地,还是那男子瞧她怔踵,张开折扇在她眼前晃了晃,嘴角嘱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如何?姐现在该相信我了吧。”
瞧着他幸灾乐祸,苏皖心口顿时犹如堵了苍蝇一般难受,只是这钱袋她向来戴在身上,此前她更是没见过眼前的男子,好端赌,这钱袋怎么就换了。她忽然收紧手掌,凤眸抬起,目露厉色,细细盯着眼前的男子,“你是什么人?”
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此刻这钱袋在自己身上找到,他定然在其中做了手段。只是苏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都没有想出自己与他什么时候见过。至于这钱袋,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了。想到此,苏皖盯着他的神情暗暗警惕起来,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翻转了下,顺势握住滑下来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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