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浑身一激灵,随即立刻用话术说道:“儿臣听闻今日行宫出了刺客,虽然侥幸未造成贵人伤亡,但作为父王亲封的军队总司,儿臣难逃其咎。”
老皇帝嘲讽地笑了笑,眯起眼睛看着他说道:“别再说漂亮话了,你若真有这份心,早就来向朕请罪了,又为何会现在才来?”
太子将头埋得很低,借以掩饰自己有些心虚的表情,说道:“儿臣实在能力浅陋,之前一直在布置手下尽快捉拿贼人,未来得及向父王请罪。”
“够了,别再在朕面前展现你那蹩脚的演技!”老皇帝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猛然起身看向太子,君王特有的压迫气息沉甸甸扑了过来。
太子这才真正意识到,就算李维虎没有被抓到,自己在老皇帝的面前还是如此一丝不挂,没有任何遮掩的可能。
纵使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太子虽然身子有些瘫软,但还是低着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总不能直接磕头承认自己做过的龌龊事情吧?要是自己真的将一切和盘托出,那之前受过的所有苦,经营盘算的所有事项便都付之东流了。
老皇帝恶狠狠瞪了一眼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深深叹了一口气,终于缓缓说道:“你现在交代清楚,朕或许还能留你一具全尸。”
一听这话,太子的心一下子便沉到了谷底——如果自己真的说了实话,恐怕老皇帝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既然说与不说都是死,那太子宁愿自己是名声清白的死去。老皇帝目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猜测,就算想要治他死罪,也只能安一个治军不力的罪名,到时候自己的党羽再努力一把,说不定还有回寰的可能。
想到这,太子将心一沉,额头贴地说道:“儿臣当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您,对不起江山社稷的事情,并不知道父王究竟气从何处来。”
“逆子!”
老皇帝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居然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来,瞬间便染红了书桌上铺开的白色锦缎。
外面的太监听到动静,连忙跑了进来,大呼小叫地说道:“陛下息怒,息怒,您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急诏宸王妃前来?”
老皇帝胸口剧烈起伏,他无力地捂住自己的心口,摇头说道:“不要找她,去太医院找安金槐太医来。”
“是。”太监领命,立马转身走了出去,高喊一声:“宣太医院安太医!”
太子万万没想到老皇帝会气成这样,他抬起脸来讪讪地说道:“父王,您可千万要照顾好身子,别因为空穴来风的事情动了肝火。”
说话间,太子心中的疑团却陡然升起。老皇帝一直身染肺病,虽然服用了最为金贵的药品,却一直没听说好转,难道如今又加重了?
老皇帝重重一甩衣袖,说道:“你既然不愿意与朕说实话,那朕明日便带你回皇城,把你关在祖宗祠堂里赐你死罪,让你跟列祖列宗陈述罪孽!”
太子浑身一颤,扬声摇头说道:“不,父王,您可不能冤枉儿臣,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
“来人,将太子带下去关押起来!”老皇帝不想再听他废话一句,直接下达了命令。
“不……”太子长长的哀鸣响彻在行宫之中,久久不能平息。
第二天一早,整个皇家队伍的人便都知晓了局势在一夜之间发生了逆转,老皇帝解除了宸王的软禁,却将当朝太子投入了大牢。
虽然并没有明确风声流出,指明太子究竟犯了什么错,但是结合最近发生的行刺事件,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问题。
苏皖知晓了事情的进展,自然是暗自偷笑太子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看来老皇帝虽然经常做些缺德事,但还是没有到老眼昏花不识忠奸的程度。
老皇帝同时宣布提前结束此次微服私访,对天下颁布的诏书是以平定北部战乱为借口,事实上,北疆被傅老将军守得好好地,连蚂蚁都不敢越界,哪里来的争端。
微服私访的队伍只用了一日便回到了金銮殿,解除软禁的萧墨宸自然同时也恢复了军队总司的身份,身着一袭月白色军服,器宇轩昂在城门外迎接队伍回归。
苏皖心中非常欣喜,待安顿好受伤的清菀之后,她便找机会溜到前堂,看到萧墨宸正在指挥军队训练,便起了玩心,踮起脚从后面蒙住了他的眼睛,说道:“猜猜我是谁?”
正在训练的侍卫们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平日萧墨宸总是冷若冰霜,不苟言笑,没有想到有人居然可以如此与他玩闹。
萧墨宸微微皱起了眉毛,脸上却扬起笑容,说道:“还能有谁呢?大概是本王金屋藏娇的娇妻吧。”
“呀!你怎么那么会占人便宜!”苏皖有些羞涩,将手收了回来,嗔怪说道。
萧墨宸轻轻回过身,看到身后满脸羞红的苏皖,笑意更深,同时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深深的思念,他不置一语,便俯身拥抱住了她。
这突然降临的温暖拥抱,让苏皖有些猝不及防,一下子便被满满的檀木香给包围住了。
但是一想到这是在前堂之中,底下还有那么多瞪大眼睛看着的侍卫们,苏皖便又羞又气挣扎了两下。
还没等苏皖说话,只听萧墨宸深深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皖儿,我好想你。”
这轻飘飘的六个字,经由萧墨宸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说出,再传递到了苏皖的耳朵里,变成了带有蛊惑性的魔音,让她的心异常受到触动。
苏皖本想挣扎的手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离了力气,变成了软绵绵的猫爪一般,搭在了萧墨宸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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