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初冬的早上,鲁省西南的地级城市林泉。
今年这里的第一场雪,来的稍早了一些。
到早上近八点,被雪花笼罩的城市地面上,已经积了一二厘米厚的一层薄雪。
位于阳光小区对面的诊所,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人,停好大众高尔夫,打开诊所的门,从诊所里拿出扫把,开始清扫门前道路上的积雪。
“秦医生,早啊!”
听到有人打招呼,被称作秦医生的中年人,直起身体,热情的回道:“早啊,你这是赶去上班啊!路滑,小心一点!”
秦医生,名叫秦宏清,是这家社区私人小诊所的主人。
打过招呼的他,继续弯腰扫雪,就听到一人踩着雪咯吱咯吱的走到近前,耳边随之传来一个声音,“爸,我来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秦宏清却如同被电击了一般,全身就是一震。
他猛然转身,就看到身边站着一个比自己都要高半头的年轻人。
这人眉清目朗,精神奕奕,一头乌黑短发上已经落了不少雪花,身上穿着一身与季节很不相称的蓝色质地,镶嵌着金边,制服式样的单衣。
脚上的鞋,也是同款的短皮靴。
不过,这年轻人看上去面色红润,身体也一点都不打颤,没有半点受冻的迹象。
“儿子?”
秦宏清眼神发直,语音发颤,不敢置信的问:“你真的……真的是我儿子秦昊?”
年轻人从略显呆滞的秦宏清手中接过扫把,一边扫地,一边轻笑道:“爸,难道我还是冒充的不成?”
“你就开一个小小的诊所,又没有巨额家产可继承,谁会傻乎乎的来冒充你儿子啊。”
秦宏清深深吸了几口清冷的空气,擦了擦已经模糊的眼睛,盯着打扫积雪的年轻人。
他的儿子秦昊,已经失踪整整423天了。
当年,秦昊以市高考状元的身份,被京城大学协和医学院录取,一时名动整个林泉。
只是没有想到,在大二学年,秦昊莫名得了一种怪病。
全身各处疼痛不止。
医学院的教授专家们成立了课题组,用各种方法研究了秦昊半年多,也没有查到病因。
秦昊的病症,是越来越严重。
一开始还可以用止痛药来压制一二,最后只能靠大剂量的吗啡针来止痛。
突然有一天,秦昊从协和医院失踪了。
秦宏清顺着线索,追到了大草原。
最终,他也只是从牧民那里找到了秦昊遗留的装着钱包、手机、衣物等物品的一个背包,人却没有找到。
秦宏清多次见过秦昊病情发作时的模样。
近一米八的大个子,全身都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来回打滚,像野兽一样嘶吼……
秦宏清明白,儿子为什么会偷偷的离开。
儿子这实在是承受不住了。
秦宏清也不止一次的劝解自己,儿子就这样离开,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只是一直没发现儿子的遗体,秦宏清心中总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如今,儿子真的回来了。
就这样活生生的,突兀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秦宏清目光贪婪的打量着弯腰扫雪的年轻人。
和记忆中的那个健康时的儿子相比,眼前的年轻人,改变了不少。
个子似乎又高了一些,脸色白皙红润了许多,壮实了许多,当然……也陌生了不少。
但是,五官依然还是那个熟悉的眉眼!
他可以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儿子,父子连心的直觉不会出错。
秦宏清忽然上前一步,扳住年轻人的肩膀,伸手重重的开始扭他的脸颊,毫不顾惜对方呲牙咧嘴的可怜表情。
有触感、有弹性,还有温度!
不是自己做梦,对方也不是鬼。
秦宏清忐忑不安的问:“儿子,儿子,你那奇怪的病,你那奇怪的病……”
被确认为秦昊的年轻人,摸着自己被扭红的脸,笑嘻嘻的道:“在草原上遇到了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自称是一位中医大家。”
“这一年多,一直跟在他身边接受治疗。”
“前几天,他说我的病治好了,就让我回来了。”
什么中医大家,什么怪老头,秦宏清都没放在心上。
他就盯住了一个问题,“儿子,儿子,你那奇怪的病,真的好了?”
秦昊显摆的曲了曲手臂上的股二头肌,还又蹦了蹦,笑道:“爸,如果病没有好,我会像现在这样精力十足,活力四射吗?”
秦宏清一把拉住秦昊的手,激动的大声喊道:“回家,赶快回家!”
“快点让你妈,让所有人知道,你不仅活着,还完全康复的大好消息……”
从不到九点回到位于碧云天小区的家,直到快吃晚饭了,家里就一直没断了人。
每当有亲朋好友揣着惊奇惊喜而来,秦昊不得不在妈妈陈莹催促下,再重复一遍解释。
“他是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就没见过他怎么洗过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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