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之一突然脑子一片空白。这是她的小说第一次被一个中等向上的工作室收录。她把这条消息关了退出去,重新点开看了一遍。又把后台全部清空,再打开看了一遍。那几个字组成的一句话宁之一读到几乎不认得,才放了手。自己喃喃:“我的小说,被火苗收了?”
她写了那么多东西,废了那么多文字,被退了那么多稿件。终于有一篇被收录了?而且是小有名气的“火苗”?
她还是不敢相信,拿着手机跳到上铺把躲在被子里看剧的侍卿卿吓了一跳:“卿卿你看这条消息,我的小说是不是被‘火苗’收了?”
侍卿卿被她突如其来得神经吓得几乎发作,可听完她的话,自己也忍不住激动起来,将信将疑地接过手机,把消息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瞬间不可思议地看着宁之一:“之之,你也太牛逼了吧!”
这一下,宁之一终于从飘飘忽忽的不真实中回到现实,她接回手机,几乎要哭出来:“靠,我等了那么久。终于有一家承认我了!靠!”
她写了多久等了多久,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坐在侍卿卿床上,一动不动,心却跳得急快,分分钟高破天际。
宁之一手足无措地打开手机微信,几乎本能地想要告诉程悬,她的小说要在一个中上杂志上发表了。
可是下一刻,她看到程悬已经黑掉的头像才意识到,哦,原来他们已经分手快三个月了。
不知道是小说被收的喜悦,还是对程悬的思念,还是这一段时间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辛苦,宁之一只觉得心头一阵无法抑制的酸涩不由分说地涌上来,然后漫过四肢百骸,最后扎了眼角的泪腺,眼泪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掉了下来。
她这一段时间的艰难,有谁知道呢?一个人默默吞下的泪水,有多少呢?
宁之一看着手机,眼泪越来越肆虐。侍卿卿丢给她一包纸,也没说什么,就这样放着她哭。兴许哭过了,明天就会好了。
她心里泛着轻微的心疼,但不于言表。
注定今夜难眠。这一夜宁之一痛苦和激动交杂,犹如一块被正反煎炸的肉,里外具焦。她翻看着以往自己在一些小网站和小杂志社发表的作品,越看越心酸。
终于等到这一天,自己写的东西被一家大工作室看上了,不管是运气还是文笔,反正终于有一次得到肯定了。以往的作品杂七杂八,她觉得其实写得都还不错,就是没编辑看得上,正愤懑间,她突然发现几乎自己每一篇作品下面,都有一个叫“三月花”的人评论。
宁之一躲在被窝里的心突然来了兴致。她以前发给小网站和小杂志社基本拿了微薄稿费就走,从没留意过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粉丝。
今天一看,这个叫“三月花”的人,已经连续评论了她三篇作品了。而且她虽然都用一个笔名,但作品其实分布很偏很散,能找到她三篇并且评论,这绝对算个粉丝了。
第一篇,是她发出去的一篇散文,论成长的形式。2500字,当时拿了不过三十块钱的稿费,宁之一看到“三月花”评论:“我认为的成长大概就是,开始用心去体会一首曲子,去感受它传达的感情和描绘的意境,而非仅仅欣赏旋律。我让自己的思绪被它牵动,同时在它的情感里融入自己的情感。撞击心弦,然后领悟。”
居然这么正式,而且写得还挺好。可见是个有眼光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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