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可是我没想到那个女孩,她找上我了。我本来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本来她可以顺理成章享受我直接放弃的一切便利,可是她就是自作孽一样蹬鼻子上脸。”宁之一目露一丝狠厉,眼里还有泛着星光的泪珠,简直像在夜里闪烁着的诡异夜明珠,能将人狠狠吸进去。
“她知道程悬有个异地恋的女朋友,也知道我们已经谈了两年多,于是她很果断地在寒假踏上了来我们老家的车。当时程悬跟我已经闹得很掰,因为这个女孩我们经常吵架,他觉得她就是个普通朋友。而我却把她当成横亘在胸口的刺。程悬再次表现出他优柔寡断的一面,在我们俩之间徘徊不前,舍不得放开我,又舍不得断掉她。”
“为什么?”萧选问道。
“谁知道呢?”宁之一嗤笑一声,“大概是害怕吧,我跟程悬在一起两年,虽然爱他,但也知道他不少毛病,他这人没什么担当。他热衷于新鲜,非常想要背叛,可又害怕自己良心的谴责,甚至害怕将来后悔之心的折磨。准确的说,他不仅渣,而且自私没胆量。那天沈温和——就是那个女孩,从老家武汉千里迢迢赶过来,她也是个非常有手段的女孩子。知道我们现在的状态一触即发,岌岌可危,所以拼着命推波助澜。”
宁之一感受到凳子有些膈应,于是挪了挪地方,离萧选近了几分:“沈温和把我单独约出来,告诉我她跟程悬已经私下好了有两三个月了,让我早点醒悟,对大家都好。我也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听完这个小学妹讲完她跟程悬的恋爱故事的,好像天都塌下来,浑身都死机了一样。就剩脑子里残存的一点理智在疯狂叫喊,让我在这个文静端庄的小学妹面前保留最后的体面。”
萧选的身影在夜色里面有些松动,他几乎不可闻地喃喃自语:“一年前,一年前我在干什么呢。”
宁之一莫名其妙:“谁知道你在干什么。反正那会儿我是挺狼狈的。沈温和话都说完了就静静坐着,我沉默半天才收拾了几句正常一点的话,可正待对她说的时候,她突然哭起来。你根本无法想象,那个女人泪水来的有多快。”
她又闭眼回忆了一下当天的情境,手里的杜鹃叶子彻底烂了个稀巴。当天沈温和的眼泪,可以说给宁之一留下来毕生印象。她本来美人灯一样温柔而坐,可瞬间翻脸,颤颤巍巍道:“学姐,我不是故意追着程学长不放的,我们平时就是走得近了点,他人很好,经常帮我点忙而已。”
宁之一简直被她弄了个云里雾里,而自己本身就处于极端的愤怒下,沈温和此刻的行为无异于杀人防火后再去人家哭丧,非常讨人嫌。宁之一脸色难看至极,但还是冷静地问了一句:“你哭什么?”
她越哭越厉害,还不是那种傻哭,哭的非常高端。先是无声地落了几行泪,等宁之一一问,她立刻收了正在疯狂夺眶的泪水,把它们含到圆圆的眼眶子里。似落非落,有一滴忍不住掉出来就立刻一擦,擦得痕迹还很明显。整个人已经脱离楚楚可怜的状态,直接上升一个段位,到了受人欺负却不肯屈服傲然挺立的莲花级别。
不仅哭,声音也更委屈了三分:“学姐你别怪我了好不好,我道歉,真的对不起。”
宁之一实在想不明白她搞什么,她刚刚炫耀自己和程悬怎么好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尖酸刻薄趾高气扬得很,现在是抽了什么疯?宁之一越看越烦,终于在听到那句“对不起”的时候彻底爆发。
你的对不起,算什么东西?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沈温和,她好像没有心肝,在别人胸口上狠狠插了一刀,然后还拎着血淋淋的刀,在受害者面前晃一晃,然后哭着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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