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灯光晕然,萧选的白衬衫脱了,身上随意披了件棉服,皮肤和肌肉紧实好看。宁之一拿着李春良那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棉纱布,蘸了酒精小心翼翼地擦干净他伤口周围的血迹。等到处理伤口时她才敢将眼光全部放到那一寸多长的巨大豁口上。刀很锋利,却是斜着砸过来的,是以这不是一般严丝合缝的一条线伤,而是一片伤,最外面甚至被刀锋卷起了一小片肉,细细密密地渗着血珠。
宁之一手一顿,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就连偷瞄学霸锁骨的心思都没有了。
萧选感受到宁之一异样:“我早说了自己可以,你非要跟过来看,现在自己被吓呆了很有意思?”
“你别说话,”宁之一看着那伤口,哆嗦着手仔细又在外圈转了一回,“是不是特别疼?”
“宁老师不是不让我说话吗?”萧选被酒精碰到,疼得忍不住“嘶”了一声,然后诚恳道:“特别疼。”
宁之一一听他说疼,更是手足无措不敢乱动,只得无奈道:“知道疼还乱扑腾,你活该。”
“不值当吗?宁之一我发现你怎么不识好人心。”
宁之一被他几句话一带,轻松了些,忍不住锤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才狗咬吕洞宾,我准备清理伤口了,你稍微忍着点,实在疼得厉害就……”她想了想,疼得厉害能怎么半呢,难不成咬我吗?
那可不成,于是她稍顿片刻,见门外晋文朗他们好像回来了,就立刻接道:“实在疼得厉害,就咬晋哥。”
萧选:“……”
晋哥不负众望地带着田新几个小鬼头回来了,进门一看萧选,吓得恨不得摔个一米八的大跟头。宁之一没等他发问,自己先说道:“晋哥你担待着点,你再摔成残废,咱们还要不要上课呢?——我们不是跟你们去了反向吗,结果撞上了那个疯子,萧选这一刀就是挨的疯子的。”
此时侍卿卿也走进来,同等惊讶一阵后看了看宁之一僵硬的手法,颇担心地问:“之之你这样的真的不会草菅人命吗?不应该用止血带吗?”
晋文朗道:“同问。不过这应该不需要止血带,要让血自己凝固,之之你的手为什么一直哆嗦?”
这里一个个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不上手还在那里说风凉话,宁之一全神贯注放在萧选的伤口上,也不能分神骂街,也是只能稍作一些嫌恶地神色,示意他们哪里凉快哪里待着。
这小宿舍几个人待着挤得慌,晋文朗站在门口,挡了一半的自然光,宁之一逮着机会,连忙下逐客令:“晋哥挡着光了,你们快去忙活午饭吧,怎么说今天也是大年初一,倒霉就算了,要是连午饭都吃不上,那不是惨绝人寰。”
侍卿卿和晋文朗前排围观了一圈觉得自己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于是颇有自知之明地走出去张罗午饭,宁之一执着地对着萧选的伤口处理了有一个多小时,等到萧选已经被折磨地起了困意,她才满意地用绷带把伤口围扎起来。一样是白布条,宁之一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的手,手上的伤已经好了,细细的一条疤纹都浅了,不过也不知道这脖子上会不会留疤。
这么深这么大,流了这么多血,估计得留疤了。
萧选无知无觉地低着头,不知道是困了还是在思考人生,他似乎已经适应了痛感,后来一个小时几乎没说话也没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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